天地间一时没了动静,忽然洞底银光一闪,一道弧线划下,“挡”的一声,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东西落在了老白面前,老白急急拿在手里,凉丝丝的一个铜片,上面凸出来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老白把那东西塞进怀里,摸了把脸,大喊了一声,“梁子!”梁子搬来两只大桶,老白大吼了一声一脚把一只桶踹翻,桶里面的液体汩汩流出,那些手还在往上伸,就像来索命的冤魂,成千上百伸着手。
梁子踢翻另一只桶,里面的液体“哗啦”就浇在了那些手臂上,汽油的味道随着冷风蔓延。老白朝下看了一眼,那些白毛的手臂间隐约站着个不成人的人,血红着眼跟他对视,白毛手伸出去扭住了那人的头颅,老白仰天大叫一声。
一道火光划了出个弧线,“呼”的一声落尽了漆黑的盗洞间,顷刻间一条火龙冲顺着盗洞冲下去,火光映天,底下“噼噼啪啪”的响。
梁子扑通一声跪倒在老白旁边,老白把头埋进两只手里,抹净留下来的泪,伸了一只手按住心口,终于忍不住仰天哀嚎了一声,发疯似的站起来把火把全都投进了盗洞,火光从盗洞映出,照的一轮惨淡的明月隐隐泛红……
章一:
头七一过,白老爹的后事彻底算了结了,我掂了掂手上的黑色的挂件,上面的纹路早就摸清了,就跟早就摸清这行当的事情!
自古盗墓门派分为四类: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从事这行业的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天官。
而我就是摸金门下的一个正统带着摸金符的二流摸金校尉,也算是这一门最年轻的一个摸金校尉。
摸金符是从我老爹的脖子上顺下来的,我十六,我老爹三十二,在那个时候他把自己脖子上带着的摸金符交给我。
我掂起来又打量了一遍这东西。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一般盗墓贼想的那样是一个身份象征的护身符,对我而言这枚摸金符就是一枚摘也摘不掉的定时炸弹。
祖上组团去盗墓招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陵墓墓主,人家放大招,他们全都中了一个,名曰“忘朝夕,寒热血,僵肌骨,狂嗜血”的诅咒,说白了就是人到壮年时彻底变成嗜血吃肉不见光活僵尸一样的身理反应。
我们的祖先是在三十多岁身体发生巨变的时候,先后得到了当初同进墓穴的那几个同伴的书信告知,才知道这个诅咒是真,死前只当是当初进了墓穴的人受了这个诅咒,却没想到代代相传,直到我这一代。
以至于我们活着最大的目标就是想要解除诅咒,而要解除这个诅咒只有盗到麒麟圩,从此我们活着的这些后人就有了一个到死为止的使命寻找麒麟圩。
在我老爹咽气前,我接下了摸金符。这也就证明我接下来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是麒麟圩。
“要找麒麟圩要先去找身上带着发丘印的戚家人戚少麒!”我老爹在一把火烧了自己跟老家院子之前告诉我。
戚少麒像我一样是祖传的手艺、正统的盗墓贼,他身上带了一枚“发丘金印”,跟我带着的摸金符是一样的性质,我们都是因祖上惹了祸中了诅咒的倒霉鬼。
我老爹的后事极容易处理,他一把火烧了老家的院子,连自己烧了个干净,我收拾了一把灰,把他埋在后山我爷爷的脚下,现在就算是处理完了这儿的后事。
我按照原定计划用我老爹留下的号码给戚少麒打了电话,没想到这丫从老家浙江一路飞到了湖南,还让我尽快过去,我几乎没有痛哭流涕的功夫,穷追猛赶的追了一路,直到从湘西追到了小县城,再到小县城追到了深山里,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找到戚少麒的时候,他正在站在陡崖上远眺,我喘着粗气先把我老爹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只说了一句,“你的摸金符呢?!”
我俩其实是见过面的,只不过是穿开裆裤的时候,他这么直白的不信任,让我心里一阵窝火,心说要是叫人知道这玩意儿就是颗定时炸弹,就算是倒贴一百万都扔不出去!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把摸金符从脖子上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这丫伸手就要夺过去,我缩了回去,挑眉道:“你的发丘印呢?!”
戚少麒从身上摸出一枚铜印交到我手里,我拿在手里一看,上面用铭文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有几分沉甸的手感,关于这样的假东西,我见识了太多,只这一眼就能分辨真假,转头把自己的摸金符丢给他。
戚少麒看了一眼,甩手又递给我,我也把发丘印丢回给了他。
他蹲下来往下看,说道:“白敬天,你爸……”
“归位了!“我摊了摊手,不是不在意,是没法儿表现的很在意,大概每天听人说要死了要死了,死人见识的又那么多,习惯习惯的就成了现在这种态度。
我跟他说:“老爷子真风骨,怕我窝在老窝里享受,一把火连自己带院子烧了个精光,干脆省事,顺便也把我逼着找你来了!”
戚少麒把头埋在手臂里,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他们倒不想这样,有的选吗?”
我一时无语,戚少麒的老爸也是火葬的,比我老爹走的还要早,这其中的原因我们心里最清楚不过,有的选谁愿意英年早逝,一生下来就算准了活多久,怎么活,怎么死?!
我吸了口气,拍了他肩膀一下,戚少麒就从肩膀里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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