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探望。
夏之宇和路可心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路可心大概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吧,没一会儿就拉着我和夏之宇道了再见,而后匆匆离去。
此时天儿已经渐渐阴了下来,蝉儿的叫声也渐显稀疏,街上车水马龙,两条小狗飞快地从我们身边掠过,几个男生打闹着由远即近,到处都充满着夏日独有的气息。
我和路可心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她家在离这座小县城很远的一片小村庄里,路可心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汽再走上半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家。
一路上我们无言,路可心一直在低头看路,我一直在看她。好几次我都想打破这有些让人窒息的尴尬气氛,却不知从何说起。
到了车站要上车的时候路可心忽然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小小,我,我没钱坐车了啊。”
我极力和蔼可亲地回道;“没事没事,姐有钱,话说你就不该给那个混蛋带什么礼物,现在好了,弄得自己身无分文的。”我一边半开玩笑地埋怨道一边翻着裤兜。
“我说什么来着,夏之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还不信,以后离他远点儿,知道不,还有……”我说道一半感觉不对,尼玛,两个裤兜翻了个底朝天就只有两块钱!
“咦,我明明记得有二三十块的啊,怎么只有两块钱?”我一脸郁闷,顺便把两个空空的裤兜扯到路可心面前。
“这,那我怎么回去啊?两块钱根本不够车费啊!”路可心显然急了,这也难怪,难不成你让她露宿街头?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机智如我眼珠子一转悠就有了主意,我用手指点了点路可心的肩膀,说道;“不如先去我家吧,住上一晚,等明天我叫我妈给我钱,你再回去也不迟啊。”
“额,可以倒是可以,可是,我爸妈知道我今天放暑假啊,我不回去他们肯定会着急的。”路可心抓耳挠腮的,似乎还在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连连摆手,“这个晚上借我妈手机给叔叔阿姨通个电话不就好了,那啥,你爸有手机吧?”我突然想到路可心家里令人担忧的现状不由得问道。
路可心冲我翻了个白眼儿,手上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我便拉着路可心的小手往家里赶,我家离这个车站可不近,幸亏我还剩两块钱,能搭个公交,不然还走路的话肯定得走到猴年马月呢。
再次坐上公交,我又被车子颠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睡意开始肆虐而来,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路可心狠狠摇了我一把;“小小,你可不能睡,我都不知道你家在那里,等下过站了就麻烦了。”
我安慰地拍了她一下,说道;“没事,我在车上睡觉的时候,一到站我就能醒过来,真的。”
“这么神奇!”路可心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就是这么神奇。”我哈哈一笑。
“那你刚刚在中医院那个站怎么没醒?”路可心接着问道。
“额,那是个意外,意外。”我讪讪一笑,又打算闭上眼睛。
路可心不依不饶;“小小,你妈会在家吗?”
“废话。”
“到底在还是不在嘛?”
“在!”
“那个,我有点怕生哎,等下怎么和你妈打招呼啊?”
“没事,随意就好,我妈挺随和的。”
“还是怕。”
“哎呀,你要是真的怕,就什么也别说,我来帮你们两个介绍就好了。”我实在有点不耐烦了,哈欠连连,路可心一直在那里忧心忡忡地样子让人看了就来气,我妈又不吃人。
一路上,路可心总在担心怎么和我妈打招呼的问题,不厌其烦地跟我讨论着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嘛。
我在公交上直到下站还没有睡哪怕一会儿觉,这在我短短的生涯里是很稀罕的事情,全拜路可心所赐。
下了站,已是傍晚,夏日的天黑得很晚,黄昏的风里带着清凉的意味,让人精神了不少,路边的烧烤摊坐满了人,扑鼻的香气夹着风钻进我的鼻孔,引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紧往肚子里吞了吞。这时我特别懊恼我的二十块钱怎么不翼而飞了呢,不然非得去弄个几串烤串来吃。
有半年了呢,没再走过这样一条回家的路了,这熟悉的路啊,熟悉的行人啊,熟悉的烧烤香气啊。
我在这条路上踏过了冬雪与夏日,拂过了春雨与秋叶。我曾走在如织的行人中央,猜想着他们会有怎样的悲欢离合,我曾坐在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后,看到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黄昏啊,怎么能不让人勾起百味人生,骑单车的少年啊,半年时光匆匆,你又身处何方?
还能再见你吗?江小放。
悲伤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我本以为悲伤不属于我这样的年纪,我本以为,心痛是属于成年人的专享物。我本以为,那个深埋在心底的少年啊,只要时光流转,就能真的深埋心底……
我很讨厌,本以为。因为,那只是,本以为。
世界是喧哗的,我们是寂静的,路可心没有像在公交时那样喋喋不休,低着头跟在我屁股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家楼下。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思绪,我深吸了口气,拉着路可心爬上四楼,正准备敲门的时候路可心又紧张兮兮地拉着我的手;“还是怕。”
我摸了摸她的头,无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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