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已经走了啊?”
王忱盯着白佳润的脸看了半天,才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有些不信,踟蹰地问:“怎么会走了?你没搞错吧?”
“这怎么会搞错,”白佳润也反过来打量王忱,“秦总的秘书亲自和我打的招呼,他们开车走的,行李也拿走了,你看,秦总连房卡都还给我了。”
白佳润摊开手,果真是除了王忱以外,他房间的另一张房卡。
王忱脸色登时就变得不好。
他看得出来,白佳润的眼神里,全写着探究。
也不知是探究他们的关系,还是探究他的心情——一个被说放下就放下的小情人的心情。
见王忱沉默,白佳润问:“怎么了?秦总约你做什么了吗?”
“……”王忱咬了咬牙,硬挤出一个字:“没。”
他只是还不信。
秦阅明明和他说好了,今晚,今晚……王忱甚至不敢再去想那件事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床上床下都磨合得很好,在一起过日子,日常里,□□上,都是相处愉悦,彼此契合。
精神上对另一半习惯,身体上更是。
秦阅当然有理由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但秦阅明明已经……已经答应他了啊。
王忱攥紧拳。
难道秦阅是不是还不接受他,不信任他,所以才会临阵脱逃?
“我先……回房间看看。”王忱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要是秦总真走了,你就替我约宋荀吧。”
白佳润没二话,“好。”
王忱按电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果然,所有属于秦阅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门口的拖鞋只剩他的一双,衣柜旁的行李箱也是他的两个。
餐桌上吃剩的粤点都被打扫一空,王忱推门进到里窝,也是空荡荡的。
他带来的床单被罩已经被助理换好,洗浴间里摆满他自己的用品。
充实到拥挤,挤走了他以为会属于秦阅的空地。
王忱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掏出手机,又变得迷茫。
他心里很清楚,秦阅并不是多优柔寡断的人。
即便在两人的关系上,秦阅总是在放手与攥住间挣扎,可上床这件事,关乎根本。如果秦阅还没有信过他,不想发生什么,那一开始,秦阅就不会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即便秦阅后悔,也一定会让他知道,甚至和他商量。
上床前逃走这种事,委实不是秦阅的作风。
可是……
王忱心里,所有对秦阅的笃定与坚信,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都被慢慢打磨得薄弱起来。
他很应当理直气壮地打电话追问过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后悔了?还是有别的意外?
但电话的锁屏都解了,号码也已经输好了,王忱忽然失去了一声质问的勇气。
倘或是秦阅真的不愿意呢?
他还能怎么办?
继续低声下气的哀求和挽留,还是再发一场疯,撒一个脾气,把那个潜意识里放不下他的秦阅逼回自己的身边?
不论哪一种选择,无疑都不是什么好看的样子。
王忱最终把手机按了黑屏,扔到床头,出门去找白佳润,“约宋荀吧,我晚上请他吃饭。”
北京。
秦阅匆匆赶到机场时,已经买不到头等舱的票了。
大长腿挤在经济舱里坐了三个小时才落地,却一分钟都顾不得歇,直奔公司。
幸好孟楷隶送他来时,车就停在了机场,没再叫别人开回去。
秦阅也不叫孟楷隶帮着开门了,自己一把拉开,坐进后座,就开始开电脑,打电话。
“钱拿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他一贯好涵养,这时候也忍不住带出低吼的音调,“我不是说了,电影这边的预算,绝对不能支给电视剧那边用,你账做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电话另一端,财务有点慌,“不是的秦总……这不是您说的,新的电视剧要换外景地,所以给他们提高预算……”
“上个礼拜的会你有没有来开?我是怎么说的?会议记录有没有做?董秘的邮件你有没有看?”
“……不好意思秦总……您等我查一下……”
“你不用查了,我可以给你再复述一遍。”秦阅声音冷着,“外景地添加的预算要留到下个月再付,等之前电视台欠的账款打到再给,公司的现金流要给新的电影项目预留,不许预支!”
电影是最烧钱的项目。
秦阅知道,从电视剧转到电影,那是绝对不一样的投资和规模。
电视剧就像是快餐,公司做了多年,早有模式,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可他一开始就是想做电影,这么多年,总算慢慢涉足到这个领域,每一部都是精打细算的建组,如履薄冰的推进,生怕出半点岔子。不论是选剧本、选导演,甚至导演选角,所有进度他都亲自参与过问,生怕出一点差错。
投资超过一个亿的项目,票房至少要三个亿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盈利。
外人看到的都是娱乐业来钱快的喧嚣外相,殊不知整个产业每年要埋葬几千部甚至几万部的垃圾,才能烘托出几部作品的大获成功。
他现在还刚起步,甚至都不敢贪说每一部都赚钱,每一部都是精品。
运转一个偌大的影视公司,秦阅既不能任性地只做文艺片图口碑建人脉,更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制作出投资过亿班底豪华的商业巨作。
只能在两者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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