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声的道:“下毒使祖母中风的人,就是二叔!”
面对她的指控,燕允自嘲的笑了:“今夜还真是热闹,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指证我了。也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我燕允,竟要把毒害嫡母的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他说得淡淡的,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服与不甘,俨然是一个受了冤屈却无处伸冤的弱质文人形象。
这话让二老太爷和燕准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究竟是陷害,还是真相?
燕清歌冷冷看着,没有忽视他衣袖之下攥紧的双手。
“李妈妈说,二叔两个月前纳了她的女儿灵玉做通房,用灵玉的性命要挟,逼着李妈妈做藤青院的眼线。那日竹意入府,送了大姑母的信给祖母,信上大姑母劝祖母早日分家,莫让二房把持中馈亏待了老夫人。祖母当时便动了分家的心思。李妈妈把老夫人要分家的消息告诉了二叔,二叔当即便令李妈妈给祖母下了能使人中风的药。这个药是早早就在李妈妈那儿备下的,只得二叔一声令下,便能马上把祖母变成口不能言的废人。可惜这个药起效稍稍慢了一些,等到老夫人找了大嫂过去,说了老太爷托梦的事才发作。是以分家一事已成定局,二叔只得率先同意分家,好博得一个孝名。而李妈妈给老夫人下了药之后,敌不过内心的愧疚,当即就病倒了,熬了两日,实在撑不住,这才打算服毒自尽。”
燕清歌每说一句,燕允的眼神就变得阴狠一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变得狰狞,问道:“三丫头说得这般有条有理,可有证据?”
“李妈妈已经收押起来,二爷爷和爹爹可以随时去问话,看李妈妈说的与我说的有何不同。至于证据,自然是有的。”
燕清歌勾起一抹微笑:“二叔以为,为何祖母发病的时间好巧不巧就迟了那么一点,刚好坏了你的算计?”
燕允心里一紧,接着就见燕清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被人拿捏住女儿性命,便是泥塑的菩萨也会有三分气性。再加上李妈妈在祖母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自然留了一手。在给祖母下药时,李妈妈只下了瓶子里三分之二的分量。而二叔派人盯着李妈妈销毁的药瓶其实是假的,真的药瓶就在这里。”
燕清歌把白瓷瓶拿到眼前,似笑非笑的道:“害人性命的毒药并不少见,但像这种能让人中风还叫人察觉不出异样的奇药,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会做,那就是鬼医。鬼医的药虽然难买,却不是买不到,只要你找到门路。不巧,这个门路我恰好知道。只需拿着这个药瓶,去那儿问一问,是谁买的这瓶药,便可真相大白了。”
夏攸宁对自己每一瓶药的去向都掌握得清清楚楚,鬼医的名望可不是简简单单就积累起来的。
有这个铁证在,燕允再想抵赖,也是不成的。
☆、第九十九章 除族(上)
燕允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象,他抿紧了嘴,那双眼里冲天的怒火和令人胆寒的阴狠一闪而过,直直冲着燕清歌去。
燕准看着他,心里也升起一团怒火来。他的这个好弟弟竟然恨上了燕清歌!
燕允的脑子里转得飞快,这个小丫头布下的局太过缜密,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接着燕允眼里一闪,唯有毁了这瓶药,只要没有了这个铁证,他就还能将事态掰回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但燕允没想到,他刚朝着燕清歌挪动一步,燕准便立即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撂倒在地,低声怒道:“你想做什么!”
燕清歌身后的红柚白芷发出几声惊呼,连忙上前护着她,燕清歌则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白瓷瓶,面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倒勾起了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成了!
二叔也不过如此,再聪明谨慎的人,被逼到绝路,还是一样只能做出愚蠢的判断。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我的面就敢伤人!反了你了!”
二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见燕清歌走上前来,不急不慢的道:“二爷爷和爹爹都误会二叔了,二叔是想毁了这个瓶子,好让我没有证据去找鬼医核对。并不是想伤我,我猜得没错吧,二叔?”
少女用清亮的声音亲昵的唤着二叔,燕允却从里头听出了字字锋利的感觉。
他被燕准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燕清歌这么挑衅,一张脸很快就被气得通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竟然是大房的这个小丫头盯上了他,算计了他!
而他燕允,虽然没有对大房的人放松过警惕,但终究还是小瞧了燕清歌。
在他心里燕清歌再聪慧能干,也不过个年仅十岁的女孩子,即便性格古怪难接近了一些,但在燕允看来,她燕清歌也是燕家大房最容易拉拢的那一个,所以他才会时刻叮嘱两个女儿要记得讨好燕清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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