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忘了带钱,老严先垫上了一点,又开着拖拉机回家取钱。
陈寡妇不好意思,老严一摆手:「这不叫事,乡里乡亲的,咱两队也不远,
治病要紧,等以后有了钱再慢慢还!有啥需要尽管提,咱这有拖拉机,方便!」
忙活完了,周大夫摘下口罩喘了口气。美莲一瞧,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清
目秀还挺俊,一看就是念书人,上前拉着手万分感谢:「周大夫,真是谢谢你,
要不又排队又忙活的,整不好还耽误了!」
「可别这么客气,叫我小周就行!这是我的本分,何况我老家也在村子里,
应该的!」小周建议留院住几天,陈寡妇死活不干,一是怕花钱,二是怕村里人
知道,自己和儿子的事真让别人说了去,没法活了。
几人争来争去,决定先住一宿,美莲和大牛晚上在这陪着,明天好点了再回
家。老严给美莲留了点钱,让她晚上给几人买点吃的,安排妥当准备先回去。
「没啥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来接你们!」
「真是麻烦你了,大老远的折腾了好几趟」陈寡妇道谢。老严转身刚要
出门,陈寡妇又红着脸嘱咐道:「那个你比我年纪大,就叫你一声大哥,这
事别跟人说啊,我这一跤摔得挺丢人的」
老严也有点不好意思:「叫啥大哥,叫老严就行!放心吧,谁也不说」
人走了,陈寡妇还有点嘀咕,觉着这事太荒唐,瞧瞧旁边低着头的大牛,又
羞又气,真想抽他一巴掌!美莲看陈寡妇躺在病床上发呆,以为她不放心老严,
凑前说道:「严大哥是个好人,帮了我好几次呢,你放心吧,他谁都不会说的。
你咋样,还疼吗,咋摔的能摔到那啊?」
「哎呀,别提了」陈寡妇羞得用被子蒙住了头。美莲觉得奇怪,又瞧瞧
大牛,眼泪巴嚓的不说话,没再问什么。
天悄么黑了,美莲去买饭,陈寡妇躺在床上瞧着大牛。自打从家出来儿子就
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
「我真的被儿子弄了?」陈寡妇还不敢相信,这事也太突然了。现在自己这
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生气,可又不忍心骂儿子,拽过大牛低声说:「想啥呢?」
「」
「你把娘弄成这样,心里好受了?」
「」
「小混蛋!这事打死也不能对人说,烂肚子里,知道不?」
「我还是死了吧,我就会祸害人」
陈寡妇一惊,看来儿子很是内疚,怕他想不开,赶忙安慰:「说啥呢,你死
了谁照顾娘啊?知道错就行了,娘不怪你!这事过去了啊!」
「娘!呜呜」大牛趴在床边哭起来。陈寡妇摸着儿子的头:「啥事啊,
被你欺负了,还得反过来安慰你」
第二天天一亮,老严开着拖拉机来接几个人回家。陈寡妇走路都费劲,可就
是坚持要回去。车开到村口,陈寡妇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行了,严大哥,就
在这停吧,进了村没多远了,我自个儿能走,你就不用再麻烦了」。
「又叫啥大哥,怪别扭的!」
「呵呵,行,老严,多谢你了,赶明儿我把医药费给你送去。」陈寡妇万分
感谢。
「这又说远了,真不急,你得出手来再说,用得着我的尽管吱声!」
别了老严,美莲送陈寡妇回家:「咋样,严大哥是个好人吧,实在人!」
陈寡妇握着美莲的手说:「你也是个好人,多亏了你帮忙了」
「你快别说了,有啥客气的,真是见外!」美莲呵呵地笑。
第十七章上山(上)
过了深秋,这山沟里的天儿好像一夜间就冷了起来,说变凉就变凉。树叶不
知啥时候落的,阴云密布竟下起雨来。「怕是最后一场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完了这天儿得吱嘎得冷!」美莲瞧着淅沥沥的雨,想起一件事来。
「陈姐,明儿我上趟山,下雨应该有毛耳蘑,那东西补血,对女人身子好,
你吃了好得快。」
陈寡妇怎么好意思,说啥不同意,可说不过美莲。大牛的手好了大半,死活
要跟美莲一起上山,自个儿弄伤了娘,心里过意不去,这也算补偿一下。美莲哪
里拗得过他:「那好,你帮婶儿拎筐!」
第二天一大早,大牛拎了个筐就来找美莲。雨是停了,可这天儿还是阴巴巴
的。美莲拿了把伞,带了点饽饽,换了身上山的破外套,俩人收拾好出发了。
天气很冷,山风凉嗖嗖地吹,吹得美莲有些发抖。刚下完雨,山路很泥泞,
走起路来一呲一滑的。不过空气倒是很好,混着山里的泥土味,狠狠吸上一口,
浑身舒坦。
「婶儿,咱们去哪采啊?」
「去北山那边,深沟子里才能采着,近的地儿啥也没有。」
「啥时候能回来呢?」
「快的话过了晌午吧,要是弄得少,就得下半晌。咋,怕了?婶儿给你带吃
的了,饿不着你!」
「我才不怕呢,我是想早点让娘吃上!」
山路越走越窄,两人穿过草稞树杈往山上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偶尔发现点
赶紧采下来,顺手也收点野菜。雨水混着泥土蹭在俩人的身上,不知不觉快到中
午,只采了半筐。
「大牛,咱往前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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