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欺云山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欺云山包没有辜负这名字,山上的树木倒真是越来越茂盛,慢慢的附近的小山包连成了一片,于是就有了这附近首屈一指的大山欺云。
之后没几年老邵就不行了,那个时候人们的医疗条件不行,平时更没有各种营养品养身体,吃了一辈子苦的老邵躺在床上眼看着就要断气了,心里最悔的是没给他闺女找个好婆家。他这是死了一了百了,委屈了他闺女难道要在这深山老林里一辈子吗?老邵无论如何都合不了眼。
雨儿自然是知道他爹有什么放不下的,于是下了山在欺云村找到当年玩的好的小伙伴要给他爹演上一场戏。雨儿长的俏,那时候人们重男轻女村子里的姑娘本就不多,更何况还是雨儿这么个可人贴心的小青梅。
小伙伴是个长的算憨厚的小伙子,知道雨儿打算干什么后,当即发誓,他愿意真的娶雨儿做媳妇儿,哪怕是背着欺君之罪。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皇帝都换了一代了,欺君之罪什么的雨儿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而且住了这么多年的深山老林,雨儿也没有什么下山生活的想法。她觉得一个人在山里种点吃的自给自足才是真幸福,更何况还有小狐狸陪着她……
但是老邵觉得此事甚好,逼着雨儿点了头,便撒手归了西。
雨儿哀痛了许久,以给父亲守孝为由又在山里待了三年,直把自己弄成了个老姑娘。小狐狸就整天在她身边陪着她。
雨儿一个弱女子不太容易弄来肉,可是小狐狸要吃肉。这三年来小伙子就时不时的送上来几只野兔或是羊腿什么的。雨儿也觉得感动,出了孝期便答应了要成亲。
成亲前一天雨儿仍在山洞里住着,她将小狐狸当作自己的一个亲人,父亲去世了,小狐狸这就是她娘家。睡觉前雨儿一下下抚着小狐狸的皮毛,盯着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邵青云蜷缩在她腿上,只默默的想也不知道男方家让不让雨儿带他这只畜生过去。
这一觉睡下去,雨儿就再也没醒过来。
邵青雨死了。
邵青雨在二十三岁这年死了,在她要成亲的前一天。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到山顶时,发现新娘子还穿的整整齐齐躺在床上时都是一脸懵逼。
小狐狸窝在新娘子脸旁边呜呜的低叫着。
一行人推了个胆子大的人上前,那人伸手在邵青雨鼻子前晃了一下便一脸惊骇。
“死了。”
“都凉透了。”
喜事变成了丧事,欺云村的村民合伙把邵青雨埋在了她爹的坟堆旁,哀叹着都下了山。
没有人管邵青云这只小狐狸。
邵青云一只狐在坟前窝了几天,又回到了洞里。
洞里还有些吃的。
可是邵青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做。以前看着鲜嫩可口的野兔子看着不好吃了,以前觉得好看又好玩的小蝴蝶扑起来也没意思了。
邵青云来到这世界上十六年,半年跟他们家老狐狸在一起,半年独自在洞里藏着,剩下的十五年都是跟邵青雨在一起的。
当年要是没有那个八岁大的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他大概在一岁时就死了吧。要么被人烤了吃,要么被人拨了皮穿在身上。现在那个小姑娘莫名其妙的丢下他被埋进了土堆里,邵青云就觉得他的心好像也死了。
可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这些年来老邵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且不说邵青云再没见过雨儿穿粉色的棉袍子,就是那只两人都很在乎的玉镯子都没拿回来。
邵青云趁着夜色下了山。
老大夫家里仍是浓浓的草药气味。邵青云皱着鼻子在屋子里翻找。狐狸爪子不好行动,木盒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榻上的老大夫翻了个身眼看就要醒过来。
这镯子不光是邵家的父女两个当宝,老大夫也是当宝一样的藏起来。若是被他发现有人来偷,定是不会要自己好活的。
银色的月光下狐狸的指甲泛着冷冷的光,邵青云的爪子已经抵上了老大夫的脖子。他虽然是只畜生,但这么多年来,吃的其实都是死肉。他还从未猎杀过任何活物。
邵青云只觉得自己的爪尖都在打颤。
门外忽然白光大盛,邵青云的爪子却是无论无何都压不下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懊恼的将爪子收起,叼起地上的盒子他便噌地窜了出去。
院子里站的男人当真是绝美无双。
狭长的狐狸眼仿若盛着漫天星光,顾盼流转,眉目含春。左眼尾的一颗红痣泛着妖异的色泽。他薄唇紧抿,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凉薄。
他长发未束,夜风里那银白色的宛如绸缎般的发在空中胡乱的舞着。
这人,似仙似妖。
邵青云在小屋的门口摆好了攻击的姿势,与院子中央的男人对视。
“你刚才在做什么?”男人率先开了腔,清越的嗓音宛如珠玉落盘,与他妖异的外表极为不搭。
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轻轻唔了一声,低低的轻笑在夜风里荡漾开,“忘记了你这只小狐狸还不会说话。”
“看你也是伤心人,与我喝一杯吧。”男人低着头望向他,宽大的白袍子在风里猎猎作响,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眸子里盛的是邵青云当时仍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很多年后他再次碰上雨儿时,才明白那一夜那人的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绝望。
夜风那样大,男人的白袍在空中翻出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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