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重新认识、重新看待我右手边的这个男人,和他过去的历史痕迹。
也许他的双眼里、他的脑海里、他的生命里,还有太多太多,不为我所知的周御震.....
原来一直看向窗外的士官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幺似的,猛转过头,
左手大喇喇地越过我的头顶,将我整个人拉过去靠在他胸口,
右手又用健壮的大掌狠狠的揉乱了我的头髮,持续了几秒钟,
好不容易停手,又回到原来望窗的姿势,动作依旧,但神态里多了份得意和满足。
一切都被美丽又兇狠的女驾驶看在眼里,冷冷的说了句,「你欠揍是不是?」
又闹的大家哄堂大笑,宽敞的车厢内顿时也被欢乐的气息所充满,心里暖暖的。
转过一个弯,六张犁已在视线之内,代表士官长的住处也不远了。
「大嫂,我带荣魁吃个饭,前面靠边停就好。」
当虹桥姊将车停妥,我们正準备下车的时候,
她又转过头定睛看着我,开口说「阿震哪,看在小帅哥的面子上,这趟我请。」
「对不起刚刚太泼辣了。
请让我再郑重自我介绍一次。
我姓艾,艾草的艾,彩虹桥的虹桥;
平常大家都叫我艾姊,你也可以叫我虹桥姊,或是叫我大嫂哈哈哈!!
很高兴可以看到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愿上帝赐福给你,好孩子。」
语毕,她伸出食指轻点了我的鼻头,又指指已经等在车外的士官长,
学着刚上车时,士官长那夸张的表情,本来一样用唇语挤出「吉掰郎」,
第二次却很不给面子的用大声的气音「吉、掰、郎~~~」要喊给士官长听......
「彼此彼此啦大嫂。过几天去找你和大哥吃饭!」
「你就算了吧,负责出菜钱就好,我只想招待小帅哥!」
本以为士官长会出言反讥,却见他探身进车里,温柔道,「大嫂谢谢你。」
「哼哼~爱你唷。」虹桥姊逗趣的比了个自拍式的爱心,
而士官长笑了笑,关上车门,
「好。慢走。」
士官长故作姿态的整了整身上的皮衣外套,又转了转脖子,动了动手臂,
像是刚刚打完一场仗似的,装成很累似的对我说「她超烦。当她家人很辛苦。」
「哈哈哈乱讲,才不会呢,我好喜欢她。」
「糟了,你品味有问题耶,那我是不是比她更烦?」
「还好。」我口是心非。
「真的?」他明知故问。
「你超烦。最烦。」我把白眼翻到一个不行,
「好爽。」而我们又都笑了。
「有荣幸邀你一起共进午餐吗?小帅哥?」
光天化日之下,
士官长居然将右手微微弯起,示意要我勾住他的手臂,
而我居然也真的勾了,几乎没有犹豫的。
愉快漫步在冬日午后的卧龙街上,
这一天的台北有些多云,但不失晴朗。
四年的时光能够发生多少转折?四年,可以让人生的故事起伏几回?
以往不敢说、不敢做、不敢想像、不敢突破的,
都在重新遇见、重新认识之后,一一开展......
从来也不曾这样和谁手勾着手,亲暱的从大街上走过,
此刻不晓得哪裏来的勇气和傻劲,就这幺不顾外头世界的风雨,执意携手?
巷中矮墙一户人家的枫香树迎风飘下几抹金黄,我想起黄阿姨的话,
「世界是我们的,人生也是我们的。」
如果此言不假,如果世界真的是我们内在的创造,
那我愿意试着相信,相信自己其实是足够好的,其实是能够被爱的。
不再单单只是当年血气方刚时饱含情慾、只有情慾的那种偏狭的爱,
而是一片,全新的、我从未见过的世界。
「很高兴可以看到你,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高兴,愿上帝赐福给你,好孩子。」
我不曾信过上帝,但这一天,让我扎扎实实,相信了缘分。
不对,我们不是说好要走路到我家吗?
怎幺变成到士官长家了??
越想越不对劲,我忍不住又对士官长说,
「无意冒犯,但你是真的满烦的。」
「......揍人啰...」
我发现到,原来,我从来没有这样欢快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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