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婵低头抹了抹泪,双手抱膝,下颚抵膝,眼睛仿佛能够穿透迷雾,看向很远的地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从小便没有朋友,身边只有书,也很少与人交流,除了那些自认为学识渊博的老顽固,我每天的生活便是读书、读书、读书,因为我是家族的凤凰,是唯一的希望,将来必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存在,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家族里每个人都在努力,所以我只能读书。”
“虽然书就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世界,但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似乎我的生活并不完整,我有过许多名义上的老师,但他们并不把我当做学生,而我,也并不把他们当做老师,他们只是......一本书。”
安月婵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些东西在酝酿,自顾自地说道。
“就如同我族人常说的,我将来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但是牧笙,你现在便很了不起。”
“为何?”牧笙有些不解的问道。
安月婵转过头,甜甜一笑,说道:“你只是尚未踏入修行,甚至连淬体都只能算个半吊子的普通人,却能带着我逃脱修炼者的追杀,算不算了不起?”
牧笙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解释道:“那只是凑巧。”
安月婵依然笑意嫣然:“一普通人仅凭肉眼便可知晓我的修炼之法,甚至一语道破其中的利害之处,这也是凑巧吗?”
牧笙想了想,说道:“我只是......看到的东西比较多,比一般人多知道一些罢了。”
安月婵微微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说道:“能够让我修行涅槃真诀呢?这可是最为顶尖的修行之法,就因为见不得女孩子哭,便可随手重铸?这可是华夏圣城书院那些老古董和墨家的‘先知’墨攸都办不到的事,但你......却能信手拈来,或许对你而言,这并非多么了不起的事,但对我来说,这便是世间最了不起的事了。”
牧笙刚想继续解释,却见安月婵整个人都贴了过来,两个人之间不足三寸之距,略微调皮的说道:“牧笙,我三岁便开始读书,如今已是十四余年,你是要欺负我读书读的少,好骗吗?”
牧笙沉默,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所以他只能沉默,那些用来哄三岁小孩的话的确......是废话,看着近在咫尺带着人皮面具的少女,她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似得,一眨不眨的看着牧笙,似乎在说:你继续装,不要停,我看着哦。
牧笙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撇向一边,想了想,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说完便准备起身坐到一旁。
一只纤细如玉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紧接着是第二只手,安月婵侧坐在地上,身体前倾,双手攥着他的衣袖,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转动。
“牧笙,我的秘密,可是全部都告诉你了。”
安月婵低声说道,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仿佛一个被负心男子抛弃的柔弱小姑娘一般。
牧笙抓了抓头发,转头无奈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听到此话的安月婵缓缓低下了头,似乎不敢看他一般,心里却默默想到,那些书上写的东西,看来并不是一无是处。
“我想拜你为师。”
“啊?”
“我想拜你为师。”
“......”
看着无语的牧笙,安月婵轻声解释道:“可能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甚至我们家族而言,这便是未来。”
顿了顿,看到牧笙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从境界划分的问题便可以看出,你应该一直生活在这片丛林深处,对于外界并不知情。我并不想欺骗于你,顶级修行之法在外界可以说寥寥无几,为了争夺,可以说父子反目,兄弟残杀也是家常便饭。”
“若你不愿收我为徒,那便是于我有大恩,但我却并帮不了你什么。但若你收我为徒,师父授予弟子功法,那便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便可泰然受之了。”
说完,安月婵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细心而专注地理了理衣角边的褶皱,轻轻拂去尘埃,打理了一番凌乱的黑发,随手摘取脸上的面具。
一袭青衣,两抹秋水若星辰,唇似丹杏朱红,紧紧抿着,肌肤晶莹如玉,带着清气,若有若无的书香之气更添几分倾城。
虽说牧笙在三千世界见过无数绝色,但当画中之人站在面前,依然让其一阵失神,安月婵认真的看了牧笙一眼,然后便缓缓拜倒在这片由杂草铺成的地面上。
四周白雾缭绕,杂草丛生,无数巨树林立,此景谈不上美,也不能说多差,没有风,一切的都显得很安静,一个略微失神的少年面前拜倒着一名如画般的少女,这却是很美的。
回过神来的牧笙直起身体,将她扶起。
安月婵说道:“谢谢师父。”
牧笙想了想,有些不太习惯地说道:“若出去你如此称呼,怕是你族人会不解,我们年龄相仿,你喊我牧笙便可。”
安月婵笑了笑,不在意道:“这个我会向族里解释的,师父。”
牧笙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想站的太高,我现在太弱了,保护不了自己。”
安月婵闻言怔了怔,笑容微敛,认真道:“明白了,先生。”
牧笙暗赞了一声,这个别有韵味的称呼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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