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坏了,纷纷从座位上站离,警惕地注视着嘲冈的背影,瑟瑟发抖。
“这人想必是要发作了……”
“我看我们还是别再逗留。万一被这包裹里的重物拍中,必死无疑。别说了,我们快走吧,千万别等他先我们站起来,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虽然平时里对异乡人冷嘲热讽,可是真要动起手来,这些手无寸铁的城民也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但凡遇到这些能人异士,他们也只有占尽地主之宜,呈一呈口舌之快,实际上对这些人是心有余悸。
大厅内的民众你一言我一语,一哄而散。旋即唯独嘲冈一人伶仃稳坐堂中,静静地抚杯慢饮,好不自在。
可是这时候有个人坐不住了,看着鸟兽散地酒客,他宛若猛禽俯冲一般,从后堂迅捷地飞扑上来。怎奈得他在如何加足马力,还是晚了一步,结果一分酒钱也没讨到。
不用猜,除了落尘酒家的店主,还有谁能像掉了块肉一样惊慌。
只见他气急败坏回过身,瞋目切齿地死死盯着嘲冈,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可显然他对嘲冈也是心有余悸,不敢过分招惹。
嘲冈冷眼一横,不紧不慢地举坛,将所剩凌川吟一干而尽,随后,他将酒坛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剑眉一竖,放肆大笑起来。
“好酒,哈哈!”
如此凌云气势,不愧是少年英才,只可惜旁人有眼无珠,以貌取人。殊不知眼下这位伟岸的少年身负绝技,早已平步天下,纵横数载。
店主见此人像个没事人一样,无视自己内心迸溅的愤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指着嘲冈就是破口大骂:“你个臭要饭的,真是不要脸!外头大雪封城,看你衣着单薄,我好心收留于你,甚至还供酒给你取暖。你就如此对我?”
好心?嘲冈差点没笑出来,心底暗暗讥笑道,若不是贪图我那手中几枚金币,你会泛滥好心?这城中庶民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欺软怕硬不说,还好无赖耍横,真是可笑至极。
见嘲冈没有一点反应,店主更是喋喋不休:“你说你穿得这身穷酸样,有哪家店愿意收留你?俗话说,滴水恩,涌泉报。你倒是好啊,把我的客人一个个全给吓跑了!酒钱都你给吗?”
店主正愤然于胸,不觉门外一袭清风徐来,顿时屋内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锦绣之气。
门外白雪悄然映入大堂,宛若一道晨纱幕色,辉映在门框之内,勾勒出一个逍遥笔挺的身影。
“哎呦,纳兰公子,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来,快坐,快坐!”店主顿时一扫怒色,跳到那位公子跟前,又是躬身,又是哈腰,狗腿之势显露无疑。
这位身披锦绣良锻,手执青玉折扇的翩翩公子,正是京州城主纳兰文若的大公子,纳兰瑞徳。今年年方二十有余,眼下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
身为京州城城主的嫡长子,这未来的城主之名已是板上钉钉。所以也就促成了纳兰瑞徳素日的趾高气扬,他在京州城中飞扬跋扈,骄奢放纵。
城里的所有人对其均留有几分敬畏,见了面,都忍不住跪舔讨好,而这店主,无疑也是地地道道的京州人。
只是没想到居然在清晨时分,在较为冷僻的城北见到纳兰瑞徳本尊。要知道城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要有点身世的人有事没事都不会到此闲逛,更何况那可是城主的继承人。
“店主,据说你们酒家有种酒叫凌川吟,香气醇厚地道,不知可有此事?”大清早,纳兰瑞徳来落尘酒家居然为的只是凌川吟,听起来真是令人无比费解。包括店主在内,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小城主特地光临,那绝对是一种认可,献上一坛便是。本来这绝对是个飞黄腾达的上好良机,可惜不巧的是,这最后一坛存货,在早上刚被嘲冈买去,空坛子尚有余温。
店主尴尬地抱紧双手,不停地哆嗦。他心知肚明,这下别说是讨好,能不令纳兰瑞德震怒已经实属不易。
只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凌川吟是落尘酒家的招牌,其酿造工艺极其繁杂,一年生产的数量十分有限。嘲冈那坛凌川吟若不是掏出十枚金币,店主再好心,怎能将此佳酿相献。
只不过这次不赶巧,没想到纳兰瑞徳突至此地,这令店主登时头痛不已。
见店主傻愣着没有丝毫动静,纳兰瑞徳怒眉竖起,手掌重重地拍击桌面,大吼道:“怎么,你是聋子,没听见吗?”
店主一脸为难之色,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陪笑道:“纳…纳兰……公子……不瞒您说,这小店的凌川吟已经卖完了。”
“额——”纳兰瑞徳一听,合起玉扇,二话不说,往店主的腹部就是一挥。
这一击哪怕常人防备之下尚且难忍,更何况是在店主毫无戒备之时受创,旋即疼得他地上来回打滚。
“不识好歹的东西!”纳兰瑞徳啐了一口,准备扬长而去,可正准备转身之时,惊觉嘲冈桌前坛子上写着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凌川吟”。
“你不是说存货没了吗?你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桌子上的是什么?”
这下店主更是说不清了,一番沉默之后,他早已经生无可恋地闭好眼睛。
本来纳兰瑞徳准备离开,不想发现嘲冈饮用的凌川吟,不由得双目怒光飞溅,心想,岂有此理,我纳兰瑞徳想喝的东西居然在一个乞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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