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吐语如珠,声音柔和又清脆,动听之极。虽年纪尚幼,容色清丽,却在顾盼神辉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度,令人折服。
宋廷玉自下楼后,眼神便一直追随着衣熠的身影,此时只觉她好似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竟是比那画中仙子还要美上几分。一时间又看痴了去。
“女公子既是如此肯定,那可曾查明凶犯是谁?”宋何对衣熠的断案能力首肯心折,故而在对衣熠说话的语气上,便多了些敬意来。
“小女子敢断言,这凶犯便是这书童!”衣熠纤手一指,便指到了蹲在角落抽噎的书童身上,不待书童出言伸冤,她又转动手腕,指向了一旁的吴公子身上:“而这场命案的谋犯便是这吴公子。”
“胡言乱语!”吴公子面带寒意,怒斥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是谋犯?”
“大人冤枉啊!小人对少爷一向忠心耿耿,怎会去害他性命?”书童亦是膝行到宋何身前,不住磕头。
“若无证据,小女子怎会将您二位指认为凶犯呢?”衣熠不卑不亢,回身对宋何福了一礼,道:“宋大人,小女子手上这枚酸枣便是证据。”
“酸枣?”宋何看了眼衣熠手中那遍体幽红的酸枣,疑惑道:“此酸枣有何异处?”
“回宋大人,这酸枣大多长于兴山一代,枣树应是五月开花,八月结果,就算是有些早生枣树,现在所结果子也必是青红相见。”衣熠说着,便将手中的酸枣举高了些:“诸位请看这枚果子,遍体幽红,怎会是这时节产出的酸枣果子呢?”
宋何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这倒是,酸枣并非此时令的果子,这颗酸枣的来历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所以小女子自发现这枚酸枣后,便查这酸枣的来历,发现这酸枣并不是掌柜所拿,那必是这王公子府中之物了。”衣熠继续分析道:“似这般果子,城中贵胄人家亦是少见,想必王公子府上也没有多少。而食物志中提到的多食,至少也需一次食满一箩筐酸枣和虾子才会致命。”
“一箩筐?”周元惊愕道:“若说王兄饮一箩筐的酒水我是信的,但他最是不耐吃那虾子!席上也仅仅吃了四五只便罢了口。”
“正是如此。”衣熠指着那些条案、矮座之处道:“小女子在条案边仅发现一盘打落的虾子,细数之下也知所食不多。故而敢断定这王公子虽是误食了虾子和酸枣,却并未致命,最多也只会上吐下泻一番罢了。”
“哼!不知所谓!”吴公子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也只能证明王兄并非是中毒而亡,可我等身为凶犯的证据又在何处?”
“吴公子稍安勿躁,小女子这便呈上证据。”衣熠看着吴公子,微微一笑:“之前小女子说王公子并非因食物致命,可并没有说王公子不是因中毒致命。”
“女公子这是何意?”宋何也被衣熠给绕糊涂了。
“宋大人请看。”衣熠也不再卖弄关子,只是将宋何引到了那倾倒的矮坐前,指着散落在矮座软垫上的点点白色粉末道:“宋大人可知这是何物?”
宋何俯下身来仔细验看,又拿起一根银箸沾了点水,蘸了些那粉末,一息之后便大惊失色:“这是砒霜?”
“不错。”衣熠点头道:“这些砒霜才是导致王公子死亡的罪魁祸首。”
不待宋何吩咐,便有捕吏拿着新的银箸去试验酒菜,可现下酒菜混做一团,砒霜所在的周围均查出有毒来。
“这又是酸枣又是砒霜,倒是让老夫越发糊涂了,女公子可否明示?”宋何看到捕吏头对他摇头,便向衣熠请教道。
“这便是有人借着食物相克之因,行谋害性命之果。”衣熠说着,又举起了手中的酸枣:“宋大人可查这枚酸枣是否有毒!”
一验之下,果然酸枣内部含有砒霜之毒。
“这枣子是何人所拿?”宋何找到了突破口,又精神振奋起来。
“回大人,是小人从府中拿回来的,可小人并未往里下毒啊!”书童大声喊冤:“当时不止我家少爷吃了这些酸枣,连其他的公子们都吃了几颗,若是有毒,怎会只毒死了少爷?”
“并非如此!”周元此时站了出来,用手遥遥点着书童道:“我等吃的那些枣子是王兄拿与我等的,仅有十余颗,众人分食之后所剩无几,王兄便令这书童回府去取了些来,但因滋味委实寡淡,后取来的这些枣子我等并未食用,只有王兄一人享用了。”
“这这”书童神色慌张,被周元揭出事实之后便再无力反驳,只有拼命磕头道:“小人冤枉,大人明察!”
“将他抓起来!”宋何猛一挥手,便有捕吏上前将瘫软在地的书童架了起来。
“且慢!”吴公子制止住捕吏的动作,质疑道:“女公子所言虽有道理,可你有何证据是这书童下毒?”
“吴公子,”衣熠看着吴公子面露不甘之色,只得无奈道:“敢于下毒之人身上必有下毒后的证据,宋大人可直接查验书童身上是否有这残余砒霜。”
话落,便有捕吏上前搜查起来,一会的时间便从书童的衣襟前搜出了个布袋,经过验查却并无砒霜。
“这”宋何面有难色,觑了衣熠一眼,眼神中似是带了些不悦。
“哼!”吴公子冷笑一声:“敢问女公子,你可还有何要说。”
衣熠看着这眼熟的布袋,缓缓摇头:“吴公子,您这做伪证的伎俩也太过儿戏了。”
“什么?”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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