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湘灵虽然妖力极强,却并非专门学习过望气之术的术士,故而这种情况下就会听花九溪的说法。
花九溪点点头:“这是桩突如其来的小事,三五分钟就能解决的——眼下时间还富裕——我们就去看看吧。”
湘灵没什么异议,花九溪便与她一前一后来到了那书肆之中。
只看这书肆的门脸儿极小,又顶着个很大的匾额,上面写着“墨窟”两个大字。这字体虽大,力道却没有散乱分毫——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花九溪掀开那串串铜环组成的简易门帘子,再看室内——光线当真昏暗极了。
但其中所容纳的空间却又比外部看起来的多一些——各类书籍一块一块东西堆叠着。这不像是某些人的书房,倒类似码头上马虎罗列的货物一般。
花九溪步子放的不是很开,因为里面的书实在是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挤到一些。
现在还没到客流高峰,故而店内的客人并不多。有几个小童在柜台上翻看小人书,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孩子在磕磕巴巴地为其余几个读。
花九溪本来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不去学堂”,不过想来还是算了。
柜台之上手拿掸子的是个身材五短、一脸和气的中年人——这样的中年人,符合小商人的一切特质。眼下老板似乎负担着半是照看孩子们的任务。
不过他并不是很尽责——因为他正一手托着腮——眼神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店中另外还有两个客人——一个也是中年人,另外一个是看起来比花九溪大几岁的青年。那青年穿着交领的袍子——而不是大多数人那样的长衫或马褂。
“东洋人?”花九溪心中闪出一个念头,但现在并没有什么理由跟他打招呼。
那人在专心地找着什么书,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是个爱书的行家。别问花九溪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就是这类人。
花九溪先胡乱挑了几本石印的小说——别说,里面还真有不错的货,随即利用结账的时间同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是听到有人唤他才从迷梦里惊醒的,迎面一瞧见有个穷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后跟了一个打扮古怪的美丽姑娘,这种西洋镜儿平时可不常见。
花九溪并不是个擅长跟人搭讪的人,两人先是探讨了下书市的行情——拐了几个话题,花九溪才故作随意地问:“老板,贵店前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老板那小眼睛立马瞪圆了,忙说:“对对对,有有有!”
小商人很多是迷信的——而这种有点文化的或许还沉迷于易学、风水一类——店里出了古怪事,他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害怕。
花九溪眼珠子转了转,说:“您别说,我来猜猜看。”
他这种像极了骗子的作风,顷刻间便引起了老板的警觉——花九溪见他脸色有些发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好,好——您先观察着。”老板打算先把这个骗子稳住,目光有打向花九溪身后的湘灵——这位姑娘必定是他的托儿。
“我闻着这店里有一些焦味——不过不是凡火造成的,有这事没?”花九溪问。
老板点点头,说:“有,而且起火的时候,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在损失不大……”
花九溪又说:“既然说不是凡火——我的意思就是落雷了。我猜,你那些受损书籍里的缺坏损毁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圆斑吧?”花九溪进一步问。
老板忙点头——这么多细节这年轻人都说上来了,**成就是骗子,之前也没见他来,怎么就轻松布下了这个局呢?
话说到这里,花九溪就又故作神秘地贴到老板耳朵跟前说:“能让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书被烧了吗?”
“这——”老板面有难色,四处张望了一下,说:“若是如今店里只有你一个人那我当然就大大方方呈上来。可是——我这里有孩子,你那里有女眷——不大方便……”
花九溪“哈哈”大笑了几声。
“如果不方面那我就回避一下——我差不多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湘灵对花九溪说。
“算了吧,老板,你那些书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放在显眼地方——一定在里屋对不对?”花九溪摊开手说。
“呵呵,是,您随我来。”老板就引着花九溪到他自己的卧室之中——他那床板是经过改造的,一推一拉,就能看到许多缎子包裹的大部头书籍。
“我能伸手看看吗?”花九溪请示了一下。
“当然。”老板到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讲的。
“哦哦,这是《绣榻谰言》,正德十五年禁的,流传的刻本极少极少。”花九溪随便取上来一本如是说道。
老板不禁对这年轻人刮目相看了——他这样年纪轻轻的,居然还颇为懂行。
“《两玉缘》——这是个荤戏素写的典型,虽然市面上的版本多,不过你这个点校本的却是罕见了。”花九溪喃喃说,“看不出来老板你这店面虽小——好东西还不少嘛?”
那老板被花九溪一通夸赞,不禁也有些得意洋洋,说:“不瞒您说,我家四代都有积攒孤本的喜好——我虽然不肖,也罗致了不少。之前有洋人花重金想收购走咱这些宝贝——这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奇葩,哪能便宜这些鬼佬?!”
“说得好!”花九溪“啪啪啪”地鼓了一下掌,又拿起另外一册书,这是本画册。
“《锦瓶梅图赞》,清康熙五十三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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