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听说了吗,昨夜梅园里面发生了事儿。”
“怎么了?”
清晨,正是大街小巷早起农妇们买菜的时候,蹲守在菜市场巷口卖了十多年虾干的胖婶儿一边招呼买菜的人一边和几个经常光顾她的妇人闲聊:“我听隔壁家挑柴老胡说的,说有个女孩夜里爬墙,从上面摔了下来。”
“哎呦,还是个小孩子,可怜呐。”妇人露出不忍的表情。
“可不是,那墙十几米高。估计是受不了里面,自个儿偷溜逃跑,一时紧张脚崴跌了……”
几人不住摇头。
“造孽呦,那里面的人干的是什么勾当呦……”老太太叹息。
见此,一位比较年轻像是新妇的女人好奇询问:“梅园的大名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里面不是唱戏的吗,怎的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几位妇人闻言一打颤,甚为害怕望了那个方向一眼。低声道:“你是刚来的吧?住在这儿附近没有不知道这事的人……”
新妇应道:“是啊,前些天刚和夫家搬过来,慕名这儿的戏剧大班已久,正打算看最新的剧目呢。”
“难怪,附近的都清楚那儿的底……夜里弄出的动静,再怎么掩盖也会有声响……”“可不是吗,他们干的事下了地狱可是要遭报应的……”正说着突然老太太眼尖瞥见那边街道转角来的男子,朝胖婶儿挤眉弄眼。
胖婶儿是个精明人,哪里悟不到。
转首就看见不远处男人腰上挂着的牌子。
立即闭上嘴巴。
几人忽然间就不作声,新妇正感到奇怪,就见她们匆匆扔下铜钱取走胖婶儿兜篮里的鱼,避之不及散开。
“他们这是?”
新妇人疑惑道。
胖婶儿示意她噤声。
腰际佩戴牌子的男人负手路过她们身旁,瞄了一眼随即继续朝那边走去。
待那人背影完全不见后,胖婶儿低语:“那是戏班子里的人。”
招惹不得啊。
她动作迅速收拾着空篮子,不忘回头提醒:“姑娘,天儿不早了,早些回家吧。”
“唉,如今各扫门前雪,世道乱,谁也救不了谁。”话毕一边提着篮子一边摇头叹息消失在转角。
……
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天花板。
顶板低矮木质变色,鼻间嗅到一股浓郁而怪怪的味道。她这是在哪儿?刚想翻身,一只稍瘦的手制住了她动作。
“阿心,你醒了?”
说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面容英秀,眼眸明亮。尤其望向她的眼神更是光彩夺目。
然而这么好看难以用词汇来形容的少年却穿着一件素色褂子。
袖口和边缘的地方略显寒掺的破旧。
最违和的地方便是少年郎的左脸有个明显的红印,但他一直有意侧着脸不让她看到。
“头还痛吗?”
头?
厉安心扶住隐隐作痛的脑袋。
哦,她这是不小心睡到哪个剧组的道具床了吗?尚未睡醒头脑混沌中的少女想道。
不对啊,拍戏的话场务大哥一早就把她揪出去了。“你……”一抬手就发现了自己不妥,厉安心眼眸瞬间清明,“我的手?”
跟幼童一般大小的巴掌,她一动稚嫩的手指跟着弯曲。震惊地望向唯一能解答自己疑虑的少年,后者却被她神态吓一跳。
“阿心你没事吧?”少年担忧神色不似作假,摸着少女头颅喃喃自语:“莫不是吴老二骗了我,那药材不够量导致药效不够?”
“阿心,除了脑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都怪哥哥,没本事彻底治好你的病……”
少年简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顾着自己说上一通。厉安心只觉头脑有些混乱,睡意很快涌了上来,闭眼前只听见少年安抚的声线——
“没事的,阿心。药里有安眠的作用,喝药后身体会疲乏……”
……
身体沉眠着这段期间尚有一丝意识留存。
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了不同人的声音,有的苍老有的稚嫩,人员之杂乱令厉安心怀疑自己是否病入膏肓而产生幻觉。
她在固定的时分醒来,每次床榻旁都是同一个少年守候在侧。他自称是她的哥哥。
少年觉得她高烧一场烧坏了脑子导致忘却了许多事宜,于是等她神智清醒时将过往的事情一件一件述说给她听。
两人不是同姓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然而乱世偶尔间的相遇,两人便一直相依为命至今。
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孩于乱世中很难生存下去。于是两人投靠了当地著名的戏班子,从打杂的学徒开始做起。
从厉安心了解到的信息而言,身处年代大概是华国历史某个节点的民国时期。
她不认为自己穿越了,相反觉得这是自己夜里的一场梦。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即使这具身体的小女孩也唤作厉安心。
药不能断——这是陪伴自己身旁名唤毕于封的少年郎说的。
明明药材很稀贵,毕于封却总是有办法每天供应着她喝药。她说不要,他就用那温和掺杂一丝忧郁的眼神看着她,迫使她不得不投降。
可他哪来的钱呢。
两人是戏班子的学徒,戏班只管吃住不管其他花销,就连吃的东西都是白粥窝窝头为主。这单间木屋是毕于封分配到的房间,因受到戏班子的看重,他能和戏班成年的正式上台成员一样拥有独立的房间,即使破旧简陋。
厉安心清醒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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