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旁草木葱茏,春日淡淡的光色从树枝缝隙中露出,徐徐落在卫长宁的身上,给人一种从容冷静的姿态。足智多谋的人,日月的光辉都不掩盖她的锋芒。
而这份久久不曾显露的锋芒,在蔺锡堂面前展露,他觉得这位五殿下当不比宸阳公主差。
一旁的陆琏在此时开口:“前些日子上灵郡发生一起当街杀人的案子,运货的兄弟们看了两眼,发现马车中藏着铁石。”
一句话让蔺锡堂明白过来始末,陆琏见他懂了,才继续说下去:“场面一度混乱,杀人的也不知去了哪里,马车也没人敢拖走,衙门里的人来了就将马车拖走了,杀人的案子也没有解决,就这样不了了之。”
为官多年的蔺锡堂一听就明白是上灵郡的当地官员将此事按了下来,不为外人所知。
杀人被衙门隐藏下来不是大事,重点在于那几车铁石,开采铁矿不是小事,大唐的铁矿在何处,他都知晓,可从来不知上灵郡那处在开采铁矿。
且单单杀人的案子,五殿下没必要浪费时间告诉他。蔺相一猜就明白她的用意,“有人私自开采铁矿?”
卫长宁一笑,甚是体贴道:“蔺相明知故问,好似不太厚道。”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蔺锡堂是私自开采铁矿的人,气得他老脸发红,忍了忍,道:“殿下可有证据是臣为?”
“您手下的人在做事,难不成不是您?”卫长宁淡淡道,“我查到是工部魏煊利用官职之利,重金买下铁山,他曾是您的人,打着您的旗号做事。”
私自开采铁山可是大罪,蔺锡堂恼火,五殿下说的也是实话,这件事一旦捅破,人人怀疑的对象可不就是他,被魏煊拖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去岁他揭破殿下女子身份的时候,他便脱离臣,眼下的事更与臣无关。”
卫长宁依旧狐疑地看着他,明摆着不相信这番言辞,蔺相锡堂又道:“臣自己会查明这件事,望殿下留些时间于臣。”
湖旁微风荡过,在卫长宁的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漾起层层涟漪,她经过一番思考后,才道:“好,蔺相自去查,若是不能给我满意回复,我便去御前奏与陛下知。”
“不用殿下去奏,臣自己先告知陛下。”蔺锡堂知晓五殿下能查到这件事,旁人也能,他按下这处,那处也会冒出来,无休无止,不如先去陛下说清楚。
来时目的未达到,反添一桩麻烦事。他急匆匆出府,命人去上灵郡查一查,再与陛下言明。另外,他派人会盯着魏煊。
这个老小子,尽不做好事,就想让他背黑锅。
他气冲冲地离开,陆琏才明白五殿下的意思,这件事需要有人揭破,观来观去,唯独蔺相合适,也容不得魏煊狡辩。
“殿下,这件事要跟进吗?”陆琏问。
“不用了,蔺锡堂比我们着急,等着他就好。”卫长宁转身看着自己新种下的海棠,今年好像看不到海棠开花了。
唉……先生约莫着到时也不会答应的。
陆琏见她愁眉不展,只当为铁矿的事担心,也不知如何上前宽慰。
卫长宁敛了敛神,不去想这些事,打起j-i,ng神让人去问问韩元,李瑾最近有什么动静,只要她察觉蔺锡堂注意到铁山,就会坐不住了。
依她估摸,蔺锡堂将事情查得差不多,就会直接捅到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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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光色,美过夏秋冬三季,许多人都想着去郊外踏青,蔺锡堂忙了数日,头痛腰酸,才查出点点端倪。
在下朝后,不顾太傅没有来得及退下,就将这件事捅破。
开采铁矿是大罪。皇帝这些年国库都是入不敷出,将这些方面都看管得十分紧密,一听蔺相将证据摆上来,也惊讶,旋即怒道:“是何人这么胆大妄为。”
殿内庄严,透着冰冷沉闷的气息,蔺锡堂忽而跪地,艰难道:“是臣监管不力,让臣下带头做下这等违逆君上的错事,贪恋属于朝堂的银钱。”
他艰难地跪地,阻隔君琂的视线。她望了一眼,故作不解:“此事与蔺相无关,蔺相怎地先行请罪,朝臣数不胜数,谁又能知晓他们会偷偷做下此事,不过此事必须查清。”
她看向皇帝,请旨道:“陛下,臣觉得此事重大,需要隐秘去查,勿要让那些违反大唐律例的人提前察觉。”
太傅话中也帮蔺锡堂说话,皇帝满心只有铁矿的事,也没有在意,吩咐蔺相起身,才道:“那就交给蔺相去查,勿要放过漏网之鱼。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闻言,君琂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眸中闪过冷意,道:“陛下,此事不好经过刑部与大理寺,不如陛下选出几人去查,越快越好。”
御案上的证据明晃晃地告诉皇帝,工部尚书魏煊参与这件事,他已是高官,后面怕是还有很多人,这些人拿着他的俸禄,想着却是自己的利益,太可恶了,不严惩不足以彰显皇威,长此以往下去,很多人都会效仿,朝廷便乱了。
半晌后,皇帝道:“准。”
三人达成共识后,选出几人去上灵郡查看,待近午时,蔺锡堂与君琂才退出太极殿。
两人要去署衙,宫道上人多眼杂,蔺锡堂不好多说话,低声道谢,谢她方在殿内出言相助。
君琂没有多余的话,凝视脚下青砖,回复他:“蔺相谢错了,我只不过是为着自己罢了。”
确实,她数次相助蔺锡堂,不过是想要未来能够扶持卫长宁罢了,没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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