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就在府门口望着,卫长宁也不好下车,只有等人走了,自己才能下去,心中莫名悲伤,躺在君琂膝上,哼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蒋怀在车外,两人也不好说话,君琂垂眸看着眼中时时闪着哀怨的人,摸摸她的额头,将声音放至最小,“这些都是你自己招来的麻烦。”
卫长宁忍了火气,翻身坐起来,伸手抱着君琂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耳垂:“我晚上不回宫了,明天也不回。”
君琂被她说得面红心跳,摸上自己的耳朵,半道上又被拂开,继续威胁:“我想你的,很想,我错了不假,你也有错。”
这件事走到现在,谁会没有错?
君琂没有反驳她,发了会神,借着车帘里漏进来的光线,看清她j-i,ng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随着马车颠簸而轻颤,她心中亦是酸涩,“嗯。”
她应了一声,令卫长宁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
马车停下来了,君琂掀开车帘,到君府了。她先下车,留着卫长宁一人在车内,下车后,先请蒋怀入府,眼神示意元安将马车牵进府。
元安憋笑,肚子疼,陛下真会玩。
蒋怀过来是想问太傅入宫的结果,可惜太傅没有见到皇帝,他心灰意冷转身就走。
君琂唤住他,道:“陛下虽良善,却非可欺之人,侯爷既是舅父,也是臣下,太后之事,错在哪里,不用我多说,事已至此,只能言明,陛下非先帝,做不到忘恩,亦不会亏待太后,如何权衡,她自己清楚。”
一番话,让蒋怀万分愧疚,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蒋怀离去后,卫长宁在门口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唏嘘良久,她蓦地觉得太后所为,也多为蒋家,入宫的女子,谁不会惦记着母家的前程。
太傅在,蒋家作为外戚,就永远也不能出头,可惜太后不明白,太傅所求,不过是余生安稳,而不是权倾朝野,把持朝政。
君琂轻步而来,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巧笑道:“今r,i你这眉描得不错,自己学的?”
卫长宁从小到大,也没有碰过女子的衣饰,以前换衣裳的时候都是君琂替她描眉,这次从宫里出来,君琂就奇怪她的装扮。
被她提及后,卫长宁摸摸自己的眉梢,诚实道:“林姐姐画的。”
君琂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去,眉眼浅笑。
卫长宁不晓得她笑什么,反问她:“先生不生气了?”
“生气,你明日回宫撤去金吾卫,我便不生气。”君琂道。
卫长宁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余光扫到她的面容,雅致如空谷幽兰,她也乐得一笑,走着发现不是去主屋的路,她才开口道:“这不是去主屋?”
“一月不见我也就罢了,海棠也舍得不见?”君琂打趣,唇角上扬,逗弄得卫长宁脸皮发红。
她停在脚步,拉着君琂:“我不是来看海棠的,见见先生与它们无关。”
“当真不去看看?”君琂侧眸,再次问她。
“不去、不去。”卫长宁拉着她就走,走得极快,片刻就到了主屋,婢女行礼后就去准备晚膳。
君琂被她拉得手腕都发红,她自己揉了揉。卫长宁瞧见后,就主动凑过去给她细细按揉,力道很轻,扬唇傻笑。
君琂不去理会她这幅装傻充愣的模样,谋划大事时,手段强硬,现在又过来卖乖,一切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想令她心软。
她不说话,卫长宁却有话说,问她:“你为何保下王瑜,王家嫡系都斩首,王瑜作为他们的亲人,你就安心将人留在身边?”
一番话很是严肃,处处为君琂考虑,丝毫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君琂直接戳破她:“不是你吃醋,才不想我留下她?”
“才不是。”卫长宁扬起下巴,丝毫不曾想起自己之前进府又离开的事。君琂凝视着她,令她心口发烫,抿抿唇角,不自信道:“你晓得我不乐意,还将人带回府,长安城那么多地方,除去君府外,就无她留存之地?”
气鼓鼓的,极是有j-i,ng神,哪儿有马车里低眉顺眼的模样,气得君琂揪她耳垂,道:“所以你入府,就走了?一句话都不留?将我拒之殿外?”
“我不过学你罢了,当初你为了通房,就将我拒在府外,几月都不曾见我。”卫长宁撇开脑袋,理直气壮。
论起往事,君琂神色如常,没有卫长宁想象中的羞涩,她丧气道:“我不过学你,就拒你一次罢了,谁知太后来找我,就耽搁下来。”
君琂无声叹息,这个‘学你’两字让她无可辩驳,当初的事太过久远,她早就忘记了,也不想同她争论。
倒也认真地与她说起王瑜:“王瑜知好歹、分善恶,是王家谋逆在先,不能怨怪你,你饶她一命,她亦会感恩。”
王瑜此人,卫长宁知之甚少,但听君琂这么夸她,不乐意道:“先生识人,是我小气。”
这话听来,还未消气,君琂也不晓得怎么劝解她,劝了几句,说及太后的事:“你真要将太后送走?”
“我、我也不知怎么做,若是不做论处,就对不起你;真要将人送走,太后怪我、蒋家怪我,群臣认为我枉顾人伦,我想了许久,也无两全之法,她若安静,我也不想生事,可她好似不会像我想的那般不干扰立后的事。”卫长宁道
一月来,她总是在想这件事,太后心中对先帝是有怨恨的,可是她不愿像先帝那样待她,各自安好,难不成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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