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蔺相从中出力,两府平日里也算交好,若是成了,日后也会庇佑蔺相长孙。
蒋怀往相府而去的消息,传入皇帝耳中,她也不觉得奇怪,若不做些努力,怎知失望是何滋味,她笑着往长秋宫而去。
她与蒋怀说了几句话,他就离去,而君骁方入殿,与皇后说了几句话,见到皇帝过来,略有些紧张,慌忙起身行礼,皇帝笑意温厚,让他夫妻二人坐下。
君琂见她回来这么早,心中狐疑,坐下后,就不住看她几眼。卫长宁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君骁身旁坐着一位姑娘,一直垂眸,卫长宁不想吓着人家,天子在前,都会觉得害怕,她将语气放缓,问道:“姑娘家居何处?”
“渤海。”姑娘垂眸,不敢抬头望着帝后。
提及渤海,卫长宁道:“容侍郎的母亲也出自渤海,想必那里人杰地灵,不如姑娘说说当地趣事。”
她显得极为好奇,君琂也就随她去了,自己静静品茶。下座的君骁见姑母不置一词,就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口,自己站起身:“时辰不早了,侄儿先回府。”
卫长宁才听了几句,心中虽说好奇,也没有挽留,等人走后,才迫不及待道:“蒋怀去寻蔺相。”
她不掩喜色,极是兴奋,君琂好笑道:“你怎地这般开心。”
“自然开心,我之前总是想着太后逼我纳侍夫或者其余后妃,要如何回决,先生这个办法一劳永逸,我可在它处补充太后。”卫长宁道,对于太后,是关心她的晚辈,不好让她太过伤心,且眼下她在病中,不能再刺激的。
若无之前太后算计君琂,卫长宁也会与太后和睦相处,只是前车之鉴,让她不敢对太后放心。
她二人在宫中静静等着,皇帝日日去太后处,也不气她了,尽量不提君琂,与她说起民间趣事,本以为太后不过染了风寒,过上半月就好,谁知每日过去,都发觉她的气色比昨日差。
年节闭朝几日里,案上奏疏堆得一日比一日多,她有些头疼,在太后面前也不好提。
一日里,她提到沐云,自然就提及沈从安的医术,随口道:“细细算来,我与沈大夫相识多年,比皇后还要早些,回京时我双眸被村妇所伤,也是他医治的。沈大夫性子洒脱,也是个有趣的人。”
她何意,太后知晓,也不答话。卫长宁无奈,见太后气色当真差得不行,就将语气放缓,“殿下为何不愿让沈大夫医治,太医无能,我们就换大夫。沈从安是大夫,他听君令。”
太后躺于榻上,眸色涣散,心口堵着一口气,喘息几声,道:“太医都治不好,乡野大夫就可?”
“试试而已,殿下莫要计较太多。”卫长宁语气低沉。
“试试也无益,不如不试。”太后应了一句后,咳了两声,卫长宁近前,拍了拍她的脊背,眉眼温软,与当日初见时一模一样。
她想起多年来的事,郁结于心,伏榻猛地咳嗽,吓得卫长宁急忙去召太医。太后拉着她的手,道:“大惊小怪。”
片刻间,太后恢复神色,抬眸就见卫长宁眼中的恍惚,她是在担心。
这样的情分淡而薄,就如同窗户纸,一捅就会破。她移目看向外间,日影西斜,几句话的功夫,卫长宁就在这里待了半日,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夕阳,见她还站着,长身玉立。
她与自己多年梦中的幻想,很近,应当说超过许多,比她幻想的还要优秀。
面前的皇帝确实优秀,然而这一半的功劳来自君琂,此时,太后不得不承认君琂对卫长宁改变,道:“你觉得我很自私?”
听到这句话,卫长宁觉得哪里不好,看着太后苍老的神色,走过去在榻前坐下,道:“殿下所思所想皆为旁人,怎地算自私。”
从多年前南山脚下为护先帝,将孩子抛弃的那刻,太后的内心就没有宁静过,多年如一日。
她看到沉迷于君琂的卫长宁时,亦万分后悔抛下她,造成今日难以挽回的局面。
卫长宁于她,或许没有情分,为的只有孝道,皇帝不孝,会遭万人唾骂。
太后自己坐起来,倚靠着迎枕,卫长宁过去替她掖好被角,添了一句:“我对您,是真心,对君琂也是真心,世间安得两全法。”
听她说真心,太后神情惘然,先帝也说对她是真心,却不如卫长宁来得诚恳。太后忽而想到一事,慨然道:“大约你的孝心都对卫怀慎耗尽了。”
闻及卫怀慎的名姓,卫长宁脸色白了白,垂下了头,太后忽而道:“你或许无法忘记逼宫那夜的事,重新来过,我不觉得后悔,仍旧那样去做。”
若是往常,卫长宁势必拂袖而去,今日她不能了,心中酸涩重了一层,她苦涩道:“太后不过风寒,或许闷久了,就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如哪日我陪您去园中走走。”
她寻常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存着几分哀求,想要让太后停下来,这些事过去后,再提只会让人厌恶。
太后并未看到她的乞求,继续道:“我寻你多年,盼你好,虽说我希望你取代先帝,你是嫡出,这种想法也是使然,君琂辅助新君,也是为臣之道。”
她扭头望着卫长宁煞白的脸色,不自觉道:“你的情意与当年代王一模一样,只是你二人命运不同,你动情不假,可曾想过你是皇帝,挚爱一位女子,江山后嗣如何,再者当年你与君琂成亲,不过是被迫,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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