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莫名被赶走,临走时又见皇帝急匆匆地去偏殿,猜想皇后在内,与他说不通,就去寻皇后?果然,还是有贤内助的好。
他叹息着离开,这个皇后娶回宫,真是百利而无一弊。
这厢的卫长宁跑进偏殿后,君琂在翻着容湛送回的书信,见她面色不豫,就道:“与丞相没有谈好?”
“他们以为人死了就甚事没有,我道死因有古怪,渤海必会发生无法预料之事,谁知他不信,气死了。”卫长宁恼火,有些后悔当初选蒋怀为相,顽固迂腐。
她难掩怒意,也显得心中焦躁,渤海之事,发生的确实古怪,君琂也感知哪里不对,偏偏没有证据,安慰她:“你急也无用,不如将渤海水师分散了去,各地将领先掌控一军,待过了风头,再选新的楼船将军。”
这样做,也有后患,到时各地将领不愿归还,亦或者渤海附近海上它国来挑衅,面临的也是危患。
只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最下策。
卫长宁气消了些许,依旧觉得那些六部朝臣迂腐,想事不够周全。
皇帝鲜少在朝臣面前动怒,都是温文尔雅,就算这般,也不会有人再敢轻视她。皇帝惯于将心思隐藏,他们猜不得,只会愈发提心吊胆。
想不到,一无人,在君琂面前就像孩子一样爱闹脾气,人有情绪,压抑久了也对身体不好。
皇帝生气,就不想说话,君琂哄了几句,她只点头,半晌后,火气自己散了,才道:“先生,我觉得当早作准备,以防万一,恐无法避免战乱。”
她想得清楚,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分散水军之余,让周遭军队做好渤海反抗的准备。
君琂听后,也觉得可以,虽说这样会给百姓带来不幸,一劳永逸也是上策。
君琂温声细语地说话,卫长宁也不气了,与她认真分析,后将沐国公召来,战场上行军布阵,属他最擅长。
这次,君琂没有回避,静静听着皇帝与沐国公的话,她没有做出回应,在沐国公退下后,才与卫长宁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向来这样,人前不会袒露心思,也不会抢了皇帝的风头。
与沐国公商议后,卫长宁顿觉豁然开朗,渤海水师本就是陆军调过去的,没有一定的规制,大唐水师并不j-i,ng湛,都是以造船为主,这些年没有做出更好的船只,就一落千丈,容湛才呈上自己的策略。
那份策略与渤海实际情况很贴合,卫长宁甚至在想,可以让容湛接替楼船将军的职责,他要比旁人更加了解。
君琂依靠在榻上,将方才沐国公的话细细去思考,他谈的都是战略部署,也未曾提及楼船将军的死因。
卫长宁将沐国公送走后,自己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爬上内侧,顺势就躺在君琂的腿上,舒服地合上眼睛。
气了一大阵,也觉得浑身舒服,君琂被她的动静闹得回过神,凝视她舒展的容颜,浅浅一笑:“不气了?”
她舒服地眯着眼睛,躺在先生身上,顿觉身上哪里都舒服,回道:“还在气,不过更担忧渤海之势,既然知晓无可挽回,就尽力去弥补,这样才无愧于心。”
除去对君琂外的其他事,她只要做到尽力,就不会过多去纠结。
她舒心,君琂就放心了,看向殿外,心中还牵挂着一件事,便是李乾的安葬之地。
今日阳光也很大,门窗挡去后,只留下淡淡的光线,君琂看着那些从门窗里漏出来光影,恍惚道:“查出李乾的安葬之地了,荒山野岭,没有与后妃葬在一处。”
卫长宁近日想的都是渤海之处,没有问及此事,听君琂一提,就从她身上爬起来,跪坐在榻上,征询她的意思:“先生可想去?我陪你过去,去看看也不打紧。”
“不用了,你我是帝后,若是去祭拜废帝,难不成承认他之前的所为,做法与先帝背道而驰,于你名声有毁。”君琂不赞同,凡不利于卫长宁的事,她都不会去做,念头都不会动。
她这么为卫长宁着想,乐得某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喜滋滋道:“先生可以偷偷去,或者我给他换地方安葬,好歹我也唤了他十多年的叔父,皇祖父也不愿见自己得意的子嗣,落成这般凄楚的地步。”
君琂颔首,道:“好,我去安排。”
“不,我去做,外人知晓,我便说可怜叔父,你若去做,如何说?”卫长宁望着她,目光执着,要合先生心意,又不让外人诟病,只得她去做。
君琂本想说我不曾在意那些谣言,一想,她不在意,皇帝颜面不好看,就应承下来。
卫长宁欣喜,翻着几本奏疏,想起七夕快到了,宫外必定热闹,就试探道:“先生,我们七夕出外看看?”
成亲后七夕就遇到卫怀慎的丧期,待丧期过了就忙碌朝堂政事,也无心去玩,眼下尚算太平,可去宫外看看。
前些年她一人去外看过,花灯耀眼,佳人与小郎君也一同出行,让人鲜艳,她巴巴地望着君琂,眼神极为真挚。
君琂本不想去,被她望得心头发软,只好道:“早些回来。”
“好。”卫长宁答允得极快,拔腿就跑,忙去安排,哪里有往日帝王威仪,也不见方才怒气冲冲的模样。
君琂深笑,斜靠着小榻,无声望着她的背影。
林璇在廊下看着皇帝兴奋地离去,定然从皇后这里讨到了好处,以前觉得她过于势小,现在方觉得她与代王不相上下,这样的日子,也是代王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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