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猜想,就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不许说话, 不然孤把你、把你丢下车。”
短小的手,熟悉的声音、淡淡的奶香气,君琂可以肯定是小代王,她微微放松,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外面车夫不知车内的事情,扬鞭催马回君府。
马车缓缓驶动,车内寂静无声,君琂性子沉,倒是蒙住人嘴巴的小代王手酸撑不住了,她耳力好,听到车轱辘的声音,猜测大概出宫了。
她松开小手,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想要去看看外面风景,手刚碰到车帘就被按住,她惊了,转头去看那人,气呼呼道:“放手。”
“殿下为何出宫?”君琂面色冷凝,语气不大好,吓得代王手上一缩,这个小姐姐好凶。
她退后靠着车板,小手摸到自己包袱,准备下车就跑,横竖她出宫就成。
代王侧着身子不去理会这人,兀自坐在角落里,生人勿近。君琂不知她如何摸上自己马车的,但见她模样,应当偷偷溜出宫的,只是她好像不爱搭理人?
君琂蹙眉,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不好,将声音放轻:“殿下为何选择我的车?”
代王看她一眼,耐不住性子,就道:“我也不知,随便爬上来的。”
黑暗中那双眸子犹如星辰璀璨,君琂凝视她:“殿下为何出宫?”
又问一遍,代王抱住自己包袱,警惕地望着她,不答话。君琂想了想,换了种语气,柔声道:“殿下说了,我或许可以帮你。”
“帮孤?”代王好奇,眨眨眼,正视君琂:“你为何帮我?”
君琂微恼,莫名爬上她的车,问为何帮她?警惕心这么重,竟有胆子瞒着帝后溜出宫。君琂不想搭理她,背过身去,又奇怪她为何突然出宫?
代王由太.祖亲自抚养,一直养在长秋宫,按理人这么小,不该这么顺利地溜出宫来。
君琂回身,道:“这辆马车是我的,殿下觉得还可以依靠旁人?”
代王蓦地想起皇祖父那句话,掉进狼窝里!
她不信君琂,闭嘴不说话。君琂也不勉强,温声劝她:“殿下告诉我,我可助你,你是不是想看看宫外风景?”
能骗动六、七岁孩童的约莫也只有这个理由。
她说完,代王眼睛亮晶晶的,不用说话,君琂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便道:“长安城内东西两街繁华,殿下想去哪处?”
代王上套了,立即道:“哪处好玩?”
“各有千秋。”君琂道。
代王犯难了,小手抓住君琂衣摆,认真道:“两处都去,可好?”
“殿下听话吗?”君琂反问道,目光落在自己衣摆上的小手,眸色微沉。
代王哪里会不应承,点点头:“听话。”
两人并非是陌生人,在长秋宫不知见了多少次,代王心防不重,方才的冷漠也是因为君琂凶狠的态度。她软和,代王也很好说话。
君琂微微放心,神色和缓,道:“那你告诉我,何人与你说宫外有趣?”
“不能说。”代王张口就拒绝,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无意间说漏了。
君琂不问了,两人僵持片刻,君府到了,外面想起了婢女的声音:“姑娘,到了。”
一听要下车,小代王抱着自己包袱就要跑,君琂一把拉住她:“你出去,他们认识你,把你送回宫。”
代王不动了,有些苦恼,不是说上了马车就可以出去玩,怎地还有这么多事,她郁闷看向君琂:“我不回宫,也不能待这里,好冷。”
初春的夜晚极是寒凉,她在马来里该是躲了很久,君琂眼中淡淡薄冰融化,握着她的手。试了试手温,将自己的狐裘披到她的身上,嘱咐道:“进去若有人问你身份,就说是顾将军的嫡女过府住一夜,明日带你去东市。”
前半句对李齐而言,她听不懂,令她欣喜的是后半句,不过她对于不懂的事就会去问:“顾将军的嫡女是谁?”
君琂望她,眸色深深,低声解释:“顾笙。”
解释过后,君琂先下车,招手示意婢女过来,在她耳畔轻声:“你去长乐宫门口守着,筵席散后见到清阳公主就去传话,道代王出宫在君府,转告陛下。”
婢女眼中闪过惊恐,方才明明只有一人上车,如何冒出一位代王殿下,她吓得不行。君琂催了一声后,她才转身让车夫再回长乐宫门口。
马车在君府后门停下,停下后就离开,代王傻傻地看了一眼,他是去通风报信?她扬首看着君琂:“你方才答应孤,不会说出去的。”
她不呆。君琂蓦地有这一想法,认真道:“我答应明日带你去东市,就不会更改。”
“当真?”小代王不信,皇祖父曾说,不可信生人的话,她站在府门口不愿走,小脸被风吹得通红,有些倔强。
君琂尚未及言语,府门走来一人,飘逸的姿态,她下意识将人向身后藏住,道:“兄长去哪里?”
说话间君圩走近,目光看到幼妹身后衣角,走过去要看一看,君琂先道:“这是顾笙,兄长当未曾见过,今日筵席她吵着过来要听箜篌,我便将她带回来,明日送回府。”
顾家与君家飞没有来往,君圩也不知顾笙的模样。
天色黑,门口的灯火被风吹得四下摇曳,令人也看不清君琂身后那人的容貌,君圩也未曾疑惑,对方是女儿家,他断无去细看的道理,就道:“既如此,阿琂就好生招待,我去回禀母亲一声。”
“这样也好,多谢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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