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怀中的李齐不知外面还有人,被惊得一颤,抬首看过去,没敢抗议,乖巧地站好,唤道:“叔父。”
她眼眶是红的,君琂也随着沉默下来。
被李乾声音惊到的还有皇帝,闻声走出来,见到僵持的几人,视线落在君琂身上,夜宴上见过,箜篌声声绕梁,他记得很清。
君文嘉是纯臣,虽说不是栋梁,教养出来的女儿却是不俗,他看过一眼后就收回视线,看向代王:“怎地还不回宫?”
代王点点头,走了两步,见君琂没有走,想伸手拉她,却又不敢,怯怯地看向皇帝,眼眶更红了。
皇帝也不气了,波澜诡异的宫廷里,稚子心思简单,被那些叔父蒙蔽也是常有的事。他顺口吩咐道:“君琂你且送代王回长秋宫,再回太极殿。”
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帝自然要分开问问这两人。
君琂行礼后,才与代王一同退下,李乾目光跟随许久,一直到两人身影消失。
在众人看不见后,代王破涕而笑,君琂见四周无人,伸手替她擦了眼角的泪痕,道:“殿下怎地这么没出息?训几句就哭了。”
“才不是。”代王反驳,摊开自己红肿的手心,吸了吸鼻子,羞涩道:“皇祖父打人好疼的。”
她只一息就忙收回去,腼腆一笑。君琂没有看清,见她笑了,也释然,凭皇帝这般喜爱,也不会下手多重,道:“殿下知晓错就好。”
代王点头,朝前迈一步,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倒是君琂忐忑不定,这次皇后也跟着损伤,她若懂理就不会苛待李齐,若是气恼过头,李齐回去怕是不好过。
皇后的心思,都放在吴王身上,忽略代王,眼下被皇帝训斥,听说吴王被禁足,极有可能赶回封地,两相权衡,皇后保不齐会将气撒在代王身上。
她忧心忡忡,代王迈着欢快地步子踏上长秋宫的台阶,往日热闹的宫殿,今日凭地多出几分冷清与肃杀。
代王性子敏感,在庭院中停住,凝望着殿宇,忐忑不安,下意识道:“我到了,姐姐回去吧,皇祖父等着你。”
君琂淡笑,道:“我陪殿下进去。”
代王不肯,低声告诉她:“皇祖母也生气,会连累你,你快走。”
“我陪殿下进去,陪你一同挨骂。”君琂道,态度强硬。
代王没有办法了,跑到廊下,对守门的婢女道:“皇祖母可在,就说阿齐回来了。”
婢女进去通报,她回头冲君琂一笑,让她放心。
通传后,代王才被允许进殿,她没敢看君琂,一步一步走进去。君琂跟着她,抬眸就见到皇后面色y-in沉。
代王懂得观色,走几步后就停下来,跪地行礼,声音绵软:“皇祖母,阿齐回来了。”
皇后没有让起,反问她:“你告诉皇祖父,是吴王叔父让你出宫的?”
随着代王行礼的君琂心中一沉,她猜测到皇后的心思,心中多了些许算计,无声一叹,皇后失子,将希望放在次子身上,实属常事,然利弊之事,终究会失去平衡。
眼下,皇后心中的平衡便失去了。
皇后想法正常,在稚子与成年藩王之间,都会选择后者。
代王心思浅显,被皇后一问,就道:“方才在殿内,皇祖父问阿齐,不能说谎,就说了。”
“方才才刚说的?”皇后又问,有些不解,吴王前几日就被禁足,时间对不上去,见代王神色不像是对她说谎,心中这么想,还是忍不住追问:“你未曾说谎骗我?”
一番疾言厉色,吓得代王忙摇首,小脸煞白。
君琂心跟着又沉了几分,袖子中的手一下攥紧。
朝中局势,于一稚子而言,无异于是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无人解释、无人引导,是看不懂的。
也不知跪了多久,小代王才敢爬起来,没忍住膝盖疼,伸手揉了揉,回身就想拉着君琂回自己寝宫。
皇后唤住了她,道:“你回寝宫,皇祖母有话同君琂说。”
代王依依不舍地看着君琂,眸中满是担忧,站了会,皇后催着她离开。她拒绝不了,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最后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君琂,抿着嘴唇跟着宫人离去。
皇后不知那夜发生的事情,几日来又不能随意宣人进来,恰好她进长秋宫,顺势问一问。
君琂将那日事情说出来,“殿下钻入臣女的车,出口威胁,无奈下带她回府,命婢女来禀告时,恰遇到清阳公主出宫,就将所有事情告知。”
皇后抬眸看她:“代王可曾说过什么?或是何人哄骗她出宫。”
君琂恭敬道:“不曾,殿下在臣府内,只闹着出府去街市,不曾提起旁的事情。”
她回答得简单,皇后挑剔不出什么毛病,心中厌烦,挥挥手示意她出宫,自己暗自想着这件事,觉得吴王应当是被人陷害。
君琂出殿后,左右看不到代王,抬脚离开,前往太极殿。
皇帝久侯多时,将那些议事的朝臣打发回去,襄王也是,见到君琂后,他与皇后不同,问的先是代王近况,见她活蹦乱跳的回来,虽说放心,还是忍不住问问。
君琂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连同几日内接连遇到襄王都提了。
听她说完,皇帝若有所思,观君琂平淡的神色,心中对她愈发满意,不过年岁小了些,有些可惜,不过想到年岁小就这么沉稳,再磨炼几载,必有大作为。
他将自己心思掩藏下,没有表露,眼神j-i,ng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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