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堆的那个机关做的非常巧妙也非常灵敏。汉人冲进碉楼后挨屋搜索,当搜
到二楼我的那个房间时,前面的两个士兵端着大枪同时踹门冲进去。加措他们几
个人当时就紧跟在后面。
门开的一刹那,屋里传出几声沉闷的爆响,一股强大的腥风血雨把抢在头里
的两个士兵都冲的东倒西歪,手里的大枪都差点撒了手。后面的加措等几个人也
给冲了个趔趄。
当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起初还庆幸自己毫发无损,但马上就被屋里的
血腥场面吓傻了。
面对他们的墙上,两个精赤条条的年轻女人平伸双臂挂在墙上、面形可怕的
扭曲着,还残留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她们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几乎完好无损,只
是四只奶子都没有了奶头,鲜红的热血染红了半个白花花的身子。
最可怕的是,两个女人都没有了屁股,四条大腿和手挂在一起,只有一些血
淋淋的筋肉直接和腰连着。
两个人的肚子都从胸腹以下完全豁开了,炕上血流成河,五颜六色的肠子肚
子和其他内脏呈放射状喷了半个屋子,流了满炕。门两边的墙上溅满了热乎乎的
筋肉、内脏和湿乎乎的血迹。
这时候两个士兵才发现自己脸上、身上也热乎乎湿漉漉的。用手一抓,满把
血腥。他俩对望了一眼,嗷的一声,两人都见鬼一样扔掉大枪狂叫了起来。
原来两人的脸上溅的花花绿绿,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缠了半条腥臭的肠子,
另一个人的胸前挂着几块血糊糊的肉块,其中竟然还有半个炸烂了的胎儿。
两个士兵当时就疯了。加措和看到那个血腥场面的其他人当时也都吓傻了。
好半天,那个当官的才回过神儿来,想起让人封锁现场。后来,加措亲眼看
见汉人从那个屋子里抬出两大木桶肉。他后来赶紧找了个理由溜掉了。
离开然巴庄园的时候,他还在汉人的医疗队看见了被人们抬着送去的浑身血
淋淋的桑琼。她瞪着两个血糊糊空洞洞的眼窝,张着嘴含混不清的哭诉着,谁都
听不懂她究竟要说什么。
回到河西后,他没敢把看到的这一切都告诉我的爹妈,只是说那里仗打的很
厉害,没见到少爷,估计已经脱身了。
他当时敢和我爹妈说我已经脱身了,就是因为他从骨子里觉得我房间里那血
腥的场面和被割舌剜眼的桑琼都肯定与我有关。
(7)
那天怎么和加措分的手,怎么告别舅舅舅妈离开他们家,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我脑子里全是加措讲给我的那个可怕的血腥场面。他带给我的消息曾让我心
里不舒服了好几天,大概那时候我的心肠还不够硬吧。
不管怎样,卓玛和那个小谭姑娘当时都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女娃,毕竟都和我
有过肌肤之亲,是最早让我知道女人的身体是如何快活销魂的人。卓玛肚子里还
有那么大一个孩子。
不知她们被绑成那么屈辱的样子挂在冰冷的墙上,等待有人进来拉响插在她
们屁股里的雷管,送她们上西天,结束短短的生命的时候,心中究竟是一种什么
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从舅舅家里出来,我心里像一团乱麻,却又感到无比空虚。我再也没有心思
去联络熟人,下意识地快马加鞭,急急地赶回了我们的临时营地。
我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拉旺已经走了。留守的弟兄告诉我说,拉旺前两天
得到一个老朋友的消息,就急急地去了昌都,并没有按约定等我到五天。他留下
话,让我们哪儿也不要去,耐心等他回来。
弟兄们问我这一趟有什么消息,我实在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就含含糊糊
的告诉他们,外面风声很紧,大家要小心,一切等拉旺回来定夺。
虽然在弟兄们面前我没有露出任何口风,但我心里却是越来越被一种绝望的
情绪所控制。前面看不到希望,后路也都断掉了,按老爹说的跑到天竺国去好像
是唯一的出路了。
我不甘心,我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毁了我的家的汉人。我不停的想,等拉旺回
来,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要留在这里,就是单枪匹马,也要和汉人拼个你死
我活,至少再祸害他们几个娘们,搅他们个天翻地覆。就算把小命丢了,也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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