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修,一九六零年四月二十八日。
莫文海读了这信,深为感动,为王瑞娟的痴情,也为老师的大义。知道再坚守所谓不累及他人的道义已属迂腐,天下之大孝莫过于顺承父母之心,大义莫过于守朋友之忠,大情莫过于男女之爱,男女之间一日交欢,胜十年思念,能有如此钟情之人时刻呢喃身旁,夫复何求?罢!罢!罢!先是瑞娟认命,继而老师认命,现在自己也应认命。
老莫拉着王瑞娟来到尹队长家,向尹队长表达了他们要结婚的意愿。尹队长说结婚要先打报告,领导上批准才能结婚,你先写下报告,等我把报告递到场部去,等领导批准然后再去狍子河镇领结婚证。老莫听说需要这么多手续,急了,他知道王瑞娟在黑瞎子沟没住的地方,如果让她和几个挤奶女工住在一起,她忍受不了那儿的膻味,肯定会一夜坐到天明,他说:尹队长,这些手续我们以后补办,今天我们就结婚,你能不能为我们安排个屋子。尹队长露出为难的气色,一个劲地搓手。
这时,外面传来二驴子的声音,老尹,老书记来了。
尹队长赶忙出门迎接。德尔见面就问:莫文海在这儿吗?尹队长连忙把德尔拉到一边,小声汇报了刚才发生的事。德尔听了呵呵大笑,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今天晚上就为他们举办婚礼。该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你赶快通知食堂,杀几只肥羊,煮一锅手扒肉,再做一些奶酪,让大家热闹一番。二驴子不失时机地说:老书记带了许多酒,还带来了二个好消息德尔不满意地看了二驴子一眼,多嘴!二驴子见状,立马把话噎回去。这下子尹队长更加为难了,不是他不高兴老莫结婚,而是,没房子当新房。整个黑瞎子沟,只有两间空房,一间是队部,一间是饲料库,而且都是破房子,哪能当新房呢?他向德尔诉苦,德尔又是呵呵大笑,你还是按我吩咐的去做,别的你就不要操心了。说完,他大踏步地走进屋。
老莫见了德尔,喜出望外,他不就是领导吗,只要他批准,今天的婚事就能办了。至于新房,他想好了,饲料房是可以的,虽然破旧,在这蛮荒之地也只能这样凑了,况且结婚的喜庆在于心的喜庆,不在于新房的漂亮与否,在尹队长出去的时候,他和王瑞娟讲了,说牧业队只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做新房。王瑞娟很高兴,说这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原来她都打算在饭堂里扎一个拐子出来,实在来不及扎,钉个钉、拉根绳、挂个被单遮遮也可以的,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快结婚,这样他们就能法地居住在一起。老莫没和王瑞娟说委屈你之类的话,在诚挚的情感面前,说这样的客套话,即便不是虚伪也属于多余。离开优越的京城生活环境,离开那个书香门第,风尘仆仆地来了,背着个右派分子家属的身份来了,走进的应是神圣的情感殿堂,还会在意新房的好坏吗?
老书记,我想和王瑞娟今天结婚,可尹队长说要打报告让你批准。可时间来不及呀
德尔摆摆手,让老莫不要说了,那是形式。他做出神秘的神色,猜猜看,我来做什么?老莫摇头,我哪能知道你们领导的事呢?猜不到。德尔还是坚持,不妨猜猜看。老莫仍然摇头。
老书记莫不是来为我们证婚的吧?王瑞娟脱口出让莫文海绝对惊诧的话,但她绝不是盲目。
她来到农牧场场部的时候,有人把北京来了一个漂亮的青年姑娘告诉了德尔,还说那个女的长得特别妖艳。德尔迎了出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来找莫文海的?她惊得眼睛一亮,随即做了肯定地回答。德尔又问:常住还是暂住?她说:我的调动手续带来了。德尔二话没说,马上吩咐行政科傅科长安排大轱辘车把她送到黑瞎子沟,还一再嘱咐,要注意安全,好生地给我送到了,出了问题拿你姓傅的是问。当时,王瑞娟觉得奇怪,农牧场的一把手为什么这样关怀一个右派分子?看来文海在这儿干得不错,她原先不安的心绪稍微落实下来。她记得,临行前父亲关照过自己,既然抱定去赴难,就要有遭受冷遇的思想准备,这个会一方面清平,另一方面也很残酷,特别是对待被打入另类的人。她说:父母放心,我为良心活着,为感情活着,遑论他人冷眼。最坏地准备,最好地努力。这就是我应对一切的方略。
王老师不简单,能猜透我的心思。实话说吧,我见到你的那一刻,甭说多高兴了,我农牧场的孩子终于有了好老师,北京来的老师呀!王老师,我保证为你买一架钢琴。在出牧点,我得知你是钢琴教师,回来后我打听了,三角钢琴要几万,咱们买不起,咱就买一架立式的,让你教我们的孩子弹钢琴,多美的事呀!农牧场的孩子可以学钢琴,想也不敢想啊!现在却变成了现实。哈哈
老书记,你真是来为我们证婚的?
德尔点着老莫说:你说你这个人,没王老师聪明。他又指着王瑞娟说:她知道我来做什么,而且还说出来了,而你却不相信。德尔一边说一边摇头,做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赵科长怎么审问傅二比。
傅二比怎么啦?
你说他,德尔气得摆手,想老婆想昏头了,偷偷摸摸地和一个军婚搞上了(军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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