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苏延福口中得到的口供,唐云勾结绿林盗匪,私下违反禁令,同西贼回易,
证据确凿,形同通敌叛国,罪在不赦,经略帅府下了飞签火牌,要拿了他明正典
刑。
在远处,一身姓打扮得唐云头上带着个破斗笠,看着折可适的人马进了洪
德寨城门,看着那同行的经略府来人,长出一口气,之后一转身,钻进了山间的
小路。
也许自己宋朝官兵的生涯就此为止了。
之后一切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山林间小路草木丛生,但是地上能看到人走车轧的痕迹,也许前些时候陈六
那帮人就是走的这条路,结果给官兵打了个埋伏。
没想到陈六居然是苏延福的人,苏延福这厮听唐大叔讲过,说是绿林巨盗,
其实是信莲的,他原来的山门红莲会就和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弥勒教有扯不清
的关系。
弥勒教乃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教,仁宗朝庆历七年时曾在河北路扯旗造反,
其信徒聚集的贝州、深州、齐州、博州等河北腹地数个州郡驻军竟然相继哗变,
群起叛乱,甚至有信徒渗透进了汴京大内宿卫之中,竟然在皇宫中杀人放火,意
图刺杀仁宗皇帝,这便是仁宗朝有名的庆历贝州兵变,后来弥勒教叛乱被文彦博
率军平定,从此官府对弥勒教采取严厉打击的措施,几十年没见声息,想不到现
在死灰复燃。
不过苏延福跑来陕西搞事实在是找错了地方,现在这朝廷里面最能打仗的官
兵也许就是陕西的官兵了,连残暴的西夏他们都不怕,收拾你个小小的邪教草寇
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自己也是罪犯的身份,这条路也许对于罪犯来说不是什麽好兆头。
正想着,唐云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什麽。他将身形一隐,躲在一棵树后。仔
细倾听片刻,纵身上树,忍着臂疼爬到了树冠里,将身形藏好,拨开挡在脸前的
枝叶往远处看,只见不远处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路里,此刻黑压压的全都是官兵,
好像忙碌的蚁群一样。
这条路现在还真热闹啊,先是贼寇,现在又是官兵……
接着唐云看到了很多辆大车,车上不知道装着什麽体积很大很重的东西,用
青布蒙的严严实实,还用绳子捆扎着,被骡马拉着往前走。而一辆大车的旁边,
唐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高龙?他不是随折可适去环州了吗?刚才他回来……
刚才真没注意高龙,没有印象他到底是不是跟着折可适一起进城了。但是现
在他出现在这里,说明折可适在玩什麽障眼法,这个人又在策划某个针对西夏的
计谋了。那些神秘大车里藏着的东西肯定和此有关。
唐云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看样子不像是运送粮草。能让官兵出动,除了
粮草就是军器,走这等鸟不拉屎的小路,而且车上还遮的那般严实,难道是什麽
秘密武器?故意隐而不宣,以便战时出其不意麽?颇像折可适的风格。也对,此
次韦州之行使西夏受了如此耻辱,不遭报复才怪,折可适乃智谋之士,当然会早
作准备。
到底是什麽?要往哪里去?
唐云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官兵了,而是个逃犯,自己操
这心做甚,以折可适之能,他在这搞这勾当,必有他的用意。自己还是先顾着自
己的事情吧。他悄悄的从树上又爬下来,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之后不过三五日,庆州经略府一纸公文发到陕西路提刑司衙门,大宋朝陕西
路诸城镇的门口便又多了一张画影图形,通缉令以及海捕公文一城一城的传递下
去,转眼间,唐云便由朝廷官兵变成了通缉犯……
*** *** *** ***
西夏,韦州城。
城内,西夏韦州静塞军司都统军仁多保忠,带着数名亲兵部将,在城内巡
视,每多走一步心中的愤恨恼怒便增加一分。
宋人何时也变得和西夏一样了?
全城上下给洗劫一空,能烧掉的房子都给烧了,显然宋军并没有在此久驻的
意思,大掠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这是以往西夏军队的做法,现在却被宋人学了
个十足。以往那些宋人不是这样的。
他一边走一边想怎生派奸细把宋军的暴行传到东朝的那些士大夫耳朵内,到
时候有的是迂腐之人出来弹劾折可适和章桀二贼。
在战场上自然是对敌人越残忍越好,这就是西夏的法则。但是东朝不一样,
东朝自居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干什麽都讲究个礼仪道德,尤其是现在旧党当政,
那些「君子」们只要知道了折可适乱杀平民俘虏,必定有人弹劾。
这就是东朝的士大夫,他们不讲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讲究以德
服人。
仁多保忠真的希望这样的蠢货东朝能够多一些。
还有庄浪麻这厮,在西夏的土地上,居然被宋军给伏击大败,实在是耻辱之
极!无能之极!擒生军都是精兵,这等损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充回来的。这样
的大败,实在是难以容忍,难道西夏军还不如宋军了解自家地盘的地理不成?
其实早在大安七年,宋军大举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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