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先生回去吧,”莫良缘跟周净小声道。
周净跺一下脚,拿了诊费,命一个侍卫送老大夫回去。
老大夫看看严冬尽,又看一眼莫良缘,若是这公子中得毒无解,那可惜这一对男才女貎的小夫妻了,“希望公子能吉人天象,”老大夫跟莫良缘拱手道:“夫人,老夫告辞了。”
莫良缘冲老大夫半蹲还了一礼,道:“多谢先生。”
老大夫摇头一叹,跟着苦着脸的侍卫走出了神庙。
送到神庙外,眼见着侍卫骑马带着老大夫走了,周净转身就跑回到了莫良缘的跟前,急道:“小姐要回去?”
莫良缘又坐在了严冬尽的身旁,抬手摸一下严冬尽的脸,严冬尽在出汗,身上却又摸着冰冷无甚温度。
周净半跪在了莫良缘的面前,道:“若是回去,小姐要如何再走?严少爷许不是中毒呢?我和兄弟们再去寻大夫来,实在不行,我带几个兄弟回京去,绑也绑几个太医过来。”
侍卫们纷纷附合周净的话。
“什么样的病会让人的胳膊变成那样?”莫良缘小声道:“冬尽这是中毒了没错,是我大意了,我没想起来看看他的身子。”
周净和侍卫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小姐你和严少爷还没成亲呢,你怎么脱了严少爷的衣服看啊?
“是我的错,”周净认下这个错,说:“是我没想起来,不过小姐,听那老先生的意思,严少爷还不到毒发要命的时候,我这就回京去。”
周净说完话,起身就要走。
莫良缘轻摇一下头,道:“你们说会是谁给冬尽下毒?”
周净想都不想的道:“这还能有谁?严少爷在京城也就碍了护国公的眼,一定是……”
周净话说到这里不说了,神情愣怔地看向了昏迷之中的严冬尽。
是护国公下的毒,这人防着他们会逃,所以给严冬尽下了毒,这样一来,这毒旁人就不可能有解药,也不可能会解,想要严冬尽活命,他们就必须回去找护国公,不但得回去,他们还得求护国公高抬贵手。
侍卫们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大家伙儿全都噤了声,愁眉苦脸地看着严冬尽,心里急得不行,却又毫无办法。
“小,小姐?”周净喊莫良缘。
“我回京去,”莫良缘却显得很平静,说:“你们在这里替照顾冬尽,我会要到解药,请人送过来的。”
“不行啊小姐,”周净急道:“你回去了,要怎么离开?”
“至少我回去了不会死,”莫良缘道:“不是吗?”
严冬尽的命当然重要,可看着自家小姐再入火坑,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周净们再也做不到。
莫良缘觉得难过,抬手摸了一下眼睛,却又发现自己的眼睛很干,半点泪水都没有。
周净这时给莫良缘跪下了,说:“小姐,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啊。”
“杀了莫潇,”莫良缘道:“我想杀了他。”
“那我带人去杀了那老东西!”周净恶犯狠狠地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把那老东西的头给小姐带回来。”
“对,”侍卫们似是找到了的办法一般,都道:“我们杀回去,要了莫潇那老东西的命!”
莫潇是他们大将军的父亲这事,周净们是谁也想不到了,这会儿护国公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天下间最该死的人!他们辽东军人最是讲究快意恩仇不过了,你想害我、杀我,那我一定要了你的命,世事就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莫良缘抬头看着周净道:“莫潇死了,解药要从何处去拿?”
周净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我回去,麻烦你……”
莫良缘拜托周净照顾严冬尽的话还没说完,手中握着的手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严少爷?”看见严冬尽睁眼,周净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
严冬尽看着莫良缘,声音沙哑道:“你要去哪里?”
“冬尽,”莫良缘说:“我……”
“护不住你,那我不如就此死了,”严冬尽紧紧地握着莫良缘的手,“我们回辽东去。”
“可……”
“没有可是,就算是埋骨,我也得埋进辽东的土里去,”严冬尽说:“良缘,我们说好了的,要回辽东,那我们就回辽东啊。”
眼泪终于从干涸的眼中流出,莫良缘看着严冬尽摇头,哭道:“所以你要我守着你的埋骨地,过一辈子吗?!”
严冬尽想说我死不了,你活着,我就一定得陪着你,严冬尽还想说,良缘你别哭,我不想看见你流眼泪,可心口又是一阵绞痛,让严冬尽疼到无法说话,近而呼吸困难,神智一下子就又昏沉了。
周净在旁边扎着手,他不想让严少爷死,也不想让自家小姐回京城,可这两件事周净只能选一样,这周净不想选,可又非选不可。
“世上没有双全法,”莫良缘轻拍一下严冬尽的手,跟周净说道。
“我们先试试看啊,万一太医有办法呢?”这是周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严冬尽喘不上气,心口好像要炸开,可就是这样,严冬尽还没有松开握着莫良缘的手。
“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神庙外面传来一个侍卫的暴吼声。
“嗖,嗖嗖——”
箭羽破空的声音响起。
“有人放火!”守在神庙外的侍卫叫喊了起来。
一支箭头燃着火的箭射中了神庙的木窗,雪后受潮的木头本不易点着,可这支火箭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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