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若是个可怜的孤女,她父亲死得冤屈,我心里是可怜她,其他一概没有。但是,你告黑状,万一你阿母误解我怎么办?——长太漂亮,都说不清!”
杨盼现在已经完全不愿意相信他,泪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好半日道:“说不清,你把她交给我照顾啊!”
☆、第十二章
皇帝大概有点愧疚,长吁短叹了半天,却不肯松口,最后道:“别歪缠了,去显阳殿用膳吧。今日是开蒙大礼的日子,有大宴呢。”
“吃不下……”
皇帝只能哄她:“今天得给阿父一个面子,去一下吧。你想吃啥,明儿阿父叫御厨给你寻,给你做!”
杨盼寻思着皇帝父亲虽说疼爱她,到底还是皇帝,一路心狠手辣干掉前朝皇帝登上帝位,并不是软柿子,要是忤逆太过了,他倔性犯起来,说不定事情会更糟。她红着眼眶,自己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地方,委屈地点点头。
皇帝见她乖巧的样子,越发心疼,只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回到显阳宫,皇后和太子、临安王已经换上了宴乐的衣裳,显阳宫正南的大殿里摆着几张宴桌,屏风后头也摆着几张。太子和公主的师傅,连着一干陪读,男女有别,分坐内外,显得井然有条。
沈皇后看见杨盼,“咦”了一声:“怎么眼睛肿了?敢情荡秋千摔了跤?”
杨盼扁着嘴说:“可不是摔了跤。好大一个屁股蹲!”
“说话就不能文雅点……”皇后剜了她一眼。安排好了公主的坐席,才对侍立一旁的伴读的姑娘们说:“ 你们都是贵族世家的女郎,不要怕什么尊卑地位的束缚,应该有的规矩道理,该提点广陵公主就提点她,这是为她好!”
杨盼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果然没有李耶若,于是笑容也变苦了,敷衍地点了头,就坐了下来。
她阿父的手劲真是大,大宴那种老老实实的端正跪坐,杨盼根本坐不稳,腾挪了半天,还是歪到了一边。菜品一道道上来,两厢奏起雅乐,宫女掌起羽扇。打眼一看食案,虽然不少珍馐,但是大蒸锅里慢慢蒸出来的菜,为了热乎和不变形,已经不知道蒸了多久,纵使是熊掌猩唇、海错山珍也不觉得鲜美。杨盼吃了几口,也没有胃口了。
沈皇后看她在坐席上扭来扭去,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再一对比其他世家贵族的女郎们都是正襟危坐,小口慢嚼,觉得这女儿实在丢人现眼!这样的大宴,气又得忍着不能发作,终于听见杨盼说:“阿母,我吃饱了,可不可以到外头绕绕圈儿消食?”
沈皇后眼不见为净,赶紧答应:“好,带两个伺候的人,别叫晚上的露水打湿了衣裳着凉。”
杨盼艰难起身,两个宫女赶紧过来扶掖。
到了殿外,显阳宫后园的茉莉正在开花,远远地传来清新好闻的香气,杨盼这才身心一舒,用袖子抹了抹额角的细汗,提着一盏琉璃小灯,对身后两个宫女说:“我要一个人静静。”
显阳宫的后院,也就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喊一声哪儿哪儿都能听清楚。两个宫女也没啥好担心的。好在建邺这地方山明水秀,太湖石隔成的弯弯绕绕的假山,做出曲径通幽的感觉。假山上遍植藤蔓和灌木,虫鸣阵阵,配着远远传来的大殿里的中和韶乐,显得后院分外幽静。不光视觉上使得后院变大了许多,而且曲里拐弯地还挺好玩。
假山脚下堆着卵石,下面蛐蛐的鸣唱声一声比一声清晰。杨盼想起自己的恩福宫里尚有四五十只上等的澄泥蟋蟀罐儿,突然玩心大起,循着虫鸣声,蹑手蹑脚走在柔软的青苔地上,轻轻在草丛和卵石间翻弄,很快便看见一只紫背绿翅的大蛐蛐儿,从草丛里蹦出来,一跳一跳地往山洞里躲去。
杨盼提着灯去追,速度太快,风把烛火吹熄了她也顾不得。好容易捂住了,刚掏出抓蛐蛐的竹筒儿装好,拐弯处突见洞里藏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太熟悉了!化成灰她也认得!
曾经把她吸引,曾经让她攀援,曾经以他为骄傲,曾经彼此爱欲交缠,曾经以为一辈子有了他,便再也没有其他奢求了……
杨盼顿时浑身一僵。
那个人蹲在山洞里,手执一根树棍在地上画什么,嘴里也喃喃的。光线从洞的另一侧打过来,不够明亮,却照出了一个漂亮的侧颜:鼻梁、睫毛、嘴唇、下巴,被微微的清蓝色月光勾勒出一道轮廓线。
这是少年郎的他。
日后,他读书、习武、演礼……无不勤奋;以驸马都尉的身份参与朝中事务决策,跟随皇帝出征,表现得无不优异。
这个曾在上一世被杨盼引以为豪的人。
此刻再见到,杨盼心里却想“呵呵”!
罗逾突然抬起头,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杨盼大气都不敢出,背贴山洞的石壁站着,生恐被他发现了。
“谁?!”罗逾压低声音问。
杨盼心道:瞒不住了。但是怕他个球!这是她家!
正准备站出来说:“是我,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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