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竹筒。
守护在殿外的虎贲侍卫,听到有异常,立刻从后院的两个角门冲进来,把假山边的两个人团团围住。
罗逾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中并没有任何凶器。侍卫们可不管这么多,一边一个飞扑过来,把他的胳膊扭到了背后,押到了显阳宫正殿里。
大宴还没有结束,皇帝皇后听到了动静,也顾不得内外,都在屏风外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皇帝发问,眼睛仔细上下检查着杨盼,生恐她受伤了。好在,杨盼除了衣衫有些湿漉漉的之外,眼神清亮,神情亢奋,一点没有受伤的样子。
杨盼只要想着这个人渣日后骗她、杀她,眼泪立刻就来,抹着眼角说:“我看他在和别人密谋什么,不成想被他发现了,所以他出来拦着我,肯定是想杀人灭口!”
罗逾说:“臣看公主的琉璃灯灭了,想拿火绒给公主点灯来的。”
杨盼尖叫道:“胡说!你就是想拔剑杀我!”
皇帝一脸无奈地看着杨盼:“阿盼,别胡说,西凉来的客人,自打进西苑之后,一应刀兵全数收走的。就连在箭亭练射箭,也有专人发放羽箭——发放多少,收回多少。何况进我太初宫,进我显阳殿,侍卫怎么的都得搜查个三四回,要谁能带进真刀真剑,那些虎贲侍卫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他看杨盼小斗鸡一样气鼓鼓的神情,知道她还不信、不服,只好说:“那就失礼搜一搜吧。”
他是皇帝,就算此举失礼,罗逾也只好捏着鼻子受了。几个侍卫麻溜儿地上前,把罗逾从头到脚捏了一遍,又把所有衣襟袍摆翻了一遍,最后连鞋子都没放过,叫脱下来翻看。
杨盼看到,罗逾如上一世一样,爱干净到极点,那双袜子,雪白如新布做的一样,实际上,袜边儿都是磨毛了的。
她不知怎么心里一阵异样,直觉告诉自己:确实搞错了。
果然,侍卫翻找了半天,只在罗逾的蹀躞带上,找到了放火镰和火绒的燧囊,火镰只有手指大,也不锋利,杀人不谈,鸟都杀不了。
罗逾脸色发白,眼皮耷拉着——当众搜身,莫名其妙,而且辱及身体——只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皇后问:“阿盼,你说的密谋又是什么意思?”
罗逾说:“我和武州县主的表妹聊了几句,大约话里说县主一介孤女,只身到别国来,实在是大勇之人。不知道哪里让广陵公主误解了?”
杨盼张口结舌,看看罗逾,又看看父亲,尤其瞧见沈皇后扫视了里头参宴的人一圈,脸色便沉下去了,杨盼她更不大好就着李耶若这条话题扯下去。
皇帝急忙抚慰,亦是转换话题:“我就知道没啥事。只不过大家去去疑,哈。”
转脸吩咐给罗逾捧酒压惊,又叫从内库里挑选几部稀有版本的好书,几件做工上佳的玉器,名义是“赏”,实际自然是赔礼的意思。他又使眼色给杨盼:“阿盼,你该说啥呢?”
杨盼实在不愿意给这个杀她的人渣道歉,忸怩着不肯。直到沈皇后一声冷哼:“还说啥?把人家小郎君弄得这样狼狈!国体都没了!我看,正经地传板子打一顿,给人瞧着消消气是真的!”
杨盼知道这亲妈真做得出来!只能低头服软。她盯着脚尖,含含混混地说:“对不起,我搞错了。”想起了什么,又抬头说:“不过,你今晚不要做噩梦。我跟你讲,我那竹筒儿里不是蜈蚣,只不过是蛐蛐儿……”
为了表示清白,她还从怀里把竹筒儿掏出来,打开塞筒口的布团,对罗逾的眼睛摆着:“喏,你看,是不是蛐蛐儿?”
蛐蛐儿,罗逾也不爱看,皱着眉撇着头,瓮瓮地说:“我知道了。”
“散了吧散了吧……”皇帝见场景尴尬,急忙下旨意驱赶吃了一半的人们。在场的人也怕难堪,赶紧施个礼,退出了是非之地。
而罗逾在那里慢慢整理搜查完毕的鞋袜,弄得一丝不乱的还反复在那儿抚,而且他目光低垂,仿佛就是故意在磨蹭时间。
而那不识趣的蛐蛐儿,犹自从竹筒口探出头,长长的触须一转一转的,终于大腿一弹,蹦出了竹筒。罗逾瞥见那蹦蹦跳跳的虫子,眼神就是瑟缩,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沈皇后正一肚子的无名火,周围外人反正不多了,她提裙子上去就是一脚。
可怜的虫子在显阳殿的澄泥砖地上还没蹦跶两下,便被盛怒的沈皇后踩扁了。
杨盼看着扁扁的虫尸,可惜地说:“啊呀!这样的紫背蛐蛐儿,可会打架了!”
沈皇后一揪她耳朵:“回去我打给你看!”显阳殿的内寝,在大殿后方的配殿里,杨盼被揪着耳朵,完全没有招架的力量。
只听显阳殿内寝的门,被狠狠地甩上,又“咔哒”一声上了闩。
皇帝急得在门外搓手跺脚,只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鸡毛掸子挥动时发出的嗖嗖声。大姑娘害羞,杨盼只是压抑的倒抽几口气,但是,熬不太久,就听见哭了。
皇帝心疼地拍拍门,哀求道:“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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