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傅令元的手覆上她搭在瓷碟上的那只手。
阮舒抬眸。
傅令元却并没有在看她。
紧接着阮舒便察觉手背上来自他掌心的熨烫消失。
正是他顺走了她的咖啡,当作他自己的,喝了一大口,仿佛刚刚与她的触碰只是无意。
而他所就着的杯壁口,留有她方才的口红印。
不知是巧合,还是他存心,他的嘴唇和她的口红印,贴合得刚刚好。
阮舒垂眸,盯一眼自己的手背,沉默地收回手,继续拿起pad看资料。
傅令元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其他动静。
周围萦绕着其他人的说话声,反衬得她和他之间越发静谧。
阮舒盯着pad,却怎么也再看不进任何内容了。
她不禁暗暗沉了沉呼吸——她从来没有像这两天如此心烦意乱过……
所幸李茂有事找她,她借机离开座位。
另一边,陈青洲正在与黄金荣通电话。
“荣叔,你上一次说,那个叫佩佩的女人被我母亲处置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是。她怀孕的事情,你爸是后来才知道的。”黄金荣把上回已经简单告诉过他的事情,更加详细地复述一遍,“你母亲骗你爸将佩佩投海喂鱼了,你爸找不到佩佩,就以为佩佩真的死了。加上你们一家三口其实本来就挺和乐的,渐渐地,佩佩就成为小插曲被淡忘。直到你母亲过世……”
无论提起多少次,这件事都令人唏嘘。黄金荣又顿住了。
陈青洲明白他的心理,道:“荣叔,没关系,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损坏我母亲在我心中的形象。”
黄金荣叹一口气:“直到你母亲过世,你爸才从你的奶妈那里得知佩佩当年其实被送去了城中村。也就是你现在所掌握的这条线索。你母亲在差人办这件事时,奶妈在内屋忙着照看你,只听到只言片语。”
“你爸对佩佩心中有愧。但毕竟时隔多年,具体信息也不多,所以找了有一阵子。突然有一天他就撤回人不让找了。我以为他是放弃了,却原来……”意识到自己有点扯远了,黄金荣回过头来,“你刚刚是要问我什么?”
“我想问,你不是怀疑那天你看到的那个长得和佩佩很像的女人可能是佩佩的女儿?”
黄金荣神色凝重:“这事事关重大,我后来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其实不敢太确定。你说得对,当时一瞥之下比较匆忙,可能心里太念叨佩佩了,所以看错了也说不准。如果没看错,那么那个长得像佩佩的女人,有可能是佩佩的女儿。也有可能是佩佩的其他亲人。或者世上真有人巧合地和佩佩长得像。”
陈青洲迟疑:“我爸和佩佩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不知道佩佩给你爸生的是男是女。”黄金荣十分慎重地帮陈青洲分析,“甚至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你母亲都无法容忍佩佩,怎么可能容忍那个孩子?”
陈青洲沉默了有一会儿,才又出声:“荣叔,你告诉我佩佩怀了我爸的孩子之后,我重新捋了一遍手头上的线索,发现了以前遗漏的东西,有了个很重要的新发现。现在打给你这通电话,其实是要向你确认。”
“噢?”黄金荣很是兴奋,“什么新发现?”
“你先看一看我现在往你手机发的照片。”
黄金荣闻言将手机从耳朵拿离,打开陈青洲发来的最新一条信息。
一张女人的照片霎时映入眼帘。
黄金荣愣了一愣,当即有些激动:“她是谁?你从哪儿找来的?你怎么找到的?”
虽然他的反应已是答案,但陈青洲还是问:“荣叔,她是不是你看到的长得和佩佩很像的女人?”
“是!是!是!”黄金荣又看了一眼照片,“哎呀你到底怎么找到的?在哪儿找到的?青洲你别故意让我着急啊!快告诉我!在江城对么?地址在哪?我现在马上去找人!”
“荣叔,”陈青洲的声音有些沉重,听得黄金荣冷静下来,“什么?”
陈青洲又是缄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不过不是回答黄金荣刚刚的问题,而是道:“佩佩怀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你不确定,但是我可以确定。照片里的这位,就是佩佩给我爸生的女儿。”
黄金荣一愣,听着陈青洲紧接着冷声:“傅令元……你藏得一手好牌……”
……
快至中午,苗佳提醒她酒会的时间,阮舒稍加整理,乘电梯前往酒会所在的三楼宴会厅。
四壁镶嵌着精致的木雕和镜子,典雅却不冗赘,在电梯灯光的照耀下,更添大气华贵。透过光洁的镜子,她看见自己略显寡淡的面孔,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整理好了面部表情。
电梯“叮”一声抵达,阮舒迈出去。
隔壁电梯也出来一人,却是傅令元。
阮舒稍一怔。
傅令元从她面前掠过,率先走向宴会厅。
阮舒慢一步,行至门口时,恰好瞥见傅令元从门口服务员的手里拿回他的邀请函,是属于三鑫集团的。
要进门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
阮舒也给服务员出示自己的邀请函,然后和傅令元一起往里走。
“三哥是代表总部来的?”
三鑫集团旗下的保健品领域,目前只有林氏这么一家收购来的子公司,此次展会照理总部该遣人来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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