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对炸弹也很懂?”这是从一开始他决定留下来拆炸弹,她就好奇的事情。
傅令元闻言偏头与她对上视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懂拆弹意味什么?”
滞了一瞬他便自问自答道:“意味着那个人也懂做炸弹。”
阮舒沉默。
他唇际一挑:“类似今天这种对特定的某一个人加以恐吓报复,或者在人多的公共场合制造混乱引发恐慌的事情,我和陆少骢已经一起玩了很多次,而且玩腻了。”
看进他湛黑的眸底,阮舒笑了笑:“所以,做炸弹你做腻了,现在就拆别人的炸弹?”
傅令元遽然朝她倾身过来,啄了啄她的嘴唇:“傅太太越来越懂我了。”
说罢,他意犹未尽地般地舔了舔唇,深深盯着她看,直白道:“等出去后,让我亲个够。”
阮舒:“……”
“三哥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拆炸弹?”她转移开他不正经的话题,皱皱眉,困惑,“不是说炸弹还在?现在没有倒计时器,没有红蓝黑线,到底怎么引爆炸弹?”
“炸弹确实还在。而且每一分钟都有可能被引爆。”傅令元的口吻说慎重就毫无预兆地慎重了,解释道,“这是遥控炸弹。”
阮舒瞬间了然,脑中自发想象出那个西服男此时手里正攥着遥控器,决定着她和傅令元的命运。
她眉头不禁一跳——定时炸弹至少还能具体知道什么时候是死期,遥控炸弹可就全凭西服男的心情了。
“傅太太知道整个会展中心一共有多少炸弹么?”
这种问题,她肯定是没有答案的。阮舒等着他再次自问自答告诉她。
不过傅令元的下一句话并非解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这是最后一个。”
他如何得知?阮舒心尖微顿。而且所谓“最后一个”的意思是,这是最后一个尚未引爆的?还是,这是最后一个尚未拆除的?
傅令元还在翻工具箱,似乎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眉头折得如同起了个小疙瘩。
阮舒扫一眼工具箱,都只是些十分普通的修缮工具,有些锤子、榔头什么的,估摸着他是从会展中心的工人工作间里找出来的。
可这些工具,能对拆炸弹起到什么作用?
好像只有方才的那把剪刀能够剪剪线。
阮舒看回他,就着手电筒的光亮,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冒了很多的汗。
很热么?她微惑。
未及她多想,便见傅令元从工具箱的最低下找了一颗螺丝钉。
但他还是拧着眉,貌似对螺丝钉依旧不满意。沉吟片刻后,他探身凑近尚处于昏死状态中的庄董事长,仔细查看起爆装置的某一个角。
阮舒忙不迭帮忙将手电筒的灯光送上,心头盘旋着无数的问题,想向他求解,却又担心分了他的神。
傅令元显然看穿她的欲言又止:“傅太太还想问什么?”
闻言,阮舒也不藏着掖着了:“既然是遥控炸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引爆?”
“两种可能。”傅令元不知在摆弄着什么,眉峰紧锁,但仍能分出精力来与她聊,“第一,在等人。”
等人……?经点拨,阮舒稍一忖便想通:“他想炸的不止是庄董事长。”
“嗯。”傅令元淡声,“可能在引诱其他前来救庄董事长的人,也可能在等警察。”
“那第二种可能是……?”
傅令元貌似已摆弄清楚,在这时站回身来,重新拿起剪刀,同时抓着阮舒的手,将手电筒的光亮对准一处。
阮舒顺势仔细查看,照见的是一根白线,混杂在一团的白线中,乍看之下毫无特殊之处。
“现在是验证第二种可能的时候。”傅令元将剪刀口钳在了那根白线上。
一滴汗自他的额角沿着他的鬓边。
阮舒伸手帮他抹掉,与他对视,平静点头:“好。”
傅令元斜斜勾起唇角,攥在剪刀上的手指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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