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攥紧手机,阮舒承认:“是。”
虽是一个字,已足以令陈青洲惊喜,惊喜并且宽慰:“嗯,我会好好的。”
纵使隔着电话,阮舒也觉得不自在,顿了顿,转了个话题:“傅警官和晏西的消息,你问过他了么?”
出口后其实她有些懊恼——险些忘记了两人那晚因为这件事的不愉快。
陈青洲却是突然道歉:“对不起,不应该冲你发火。你的立场是没有错的,是我的要求过分了。”他清淡地笑,“以后不需要为难,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心里舒坦开心最重要。”
她的心像是一面湖,他的关爱就是小石子,即便每次投落下来的劲儿都细微,也不代表毫无涟漪。一层层一阵阵地激荡下来,沉在湖底,小石子总会越积越多的。
她无法再如过去那般冷若冰霜,也无法再刻意压制自己。傅令元教训过她好几次不是么?不要总逃避,逃避被人爱,逃避爱别人……
陈青洲和黄金荣,是真的对她好。她也确实不愿意他们俩出事。
坦然接受吧。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视作亲人了。
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一口气,阮舒舒心一笑:“好。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察觉她口吻间的细微变化,陈青洲的眸色稍加恢复暖意,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晏西的去向,我之后自己会跟令元交涉。”
“那……”阮舒微抿唇,“既然你已经知晓晏西的存在,还联姻么?”
“为什么不结?”陈青洲反问,含笑道,“要回晏西,和联姻,并不冲突。”
“傅警官她……”
“我联姻的目的你清楚的。傅清辞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价值,对于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的邦助。我不会再厚着脸皮纠缠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但晏西是我的儿子,我一定要从她手中要回来。”陈青洲异常冷静。
冷静得阮舒都要怀疑,曾经见过的那个怎么都不死心的陈青洲和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陈青洲是否是同一人。
不过他所说的无可厚非。阮舒是赞同的。赞同他对傅清辞的放手。
至于联姻……他既然想要回晏西,就得让他自己更强大,更有护晏西周全的能力。就这点而言,她也是赞同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各自的路要走,他是陈玺的儿子,他得担负陈家的责任……
“我明白了。”阮舒点点头,“日子选好了么?”
“选好了。月底。”
“我好像喝不了你的喜酒。”阮舒语气遗憾。
陈青洲的笑声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阮舒唇角轻轻翘起,继而问,“荣叔他的身体怎样?我记得之前说安排了手术?”
顿了一下,陈青洲口吻稀疏平常:“荣叔的手术没有做,因为医生换了一种更好的治疗方案,最近在跟踪病情,目前很稳定。只是,他很担心你,你刚出事的那天,他闹着要出院,所幸后来安抚下来了。没和他说你生病,就说你在拘留所呆了两天,需要给你点时间缓一缓,所以暂时不安排你们见面了。”
闹着要出院……倒是符合黄金荣的性子……想必也看过视频了……阮舒微垂眼帘,目光落在白色的被面上:“你把林平生的骨灰怎么了?”——她下午已经把她这两天错过的和她相关的新闻全都浏览过一遍,看到过林平生的坟被挖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傅令元做的……
“他死得太早了。”陈青洲回答她的是满嗓子的阴冷。
阮舒不语。
“小阮,”陈青洲迟疑着向她确认,“佩姨在世时,知道不知道林家父子对你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我已经放下了。就这样吧。”阮舒泛一抹嘲意。告诉他庄佩妤当时不管她又能怎样?难道他要也去挖庄佩妤的坟?
陈青洲默了默,最终没有勉强她:“好。”
结束通话,阮舒考虑了一会儿,给黄金荣编辑了条短讯:“荣叔,你安心养病,我没事了,在家里休息着,等过两天有机会,再去医院看你。”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正没敢直接和他通电话。可能害怕自己应付不来吧……
黄金荣很久之后才回复:“好丫头……”
像小尾巴一样的省略号,仿佛蕴藏了他的千言万语和百感交集。阮舒盯了好久,仰面躺在病床上,伸出手掌隔空遮挡住天花板刺眼的白织灯,光线自她的指缝间漏下来,明暗交错。
自娱自乐地玩了一会儿,阮舒侧过身,重新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犹犹豫豫片刻,最终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盖上被子睡觉。
…………
一夜安稳无梦。
隔天上午,医生对阮舒又最后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确认无碍,便如昨天陈青洲所安排的那样,准备出院。
却是恰巧碰上一起医闹。
一楼的大厅被堵得水泄不通,门口被拉起了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写着“草菅人命”,还摆放了花圈和棺材,并且雇佣了人烧纸钱和哭丧。
而中央站着一个男人,正在对着他找来的媒体记者讲述自己的老婆在该医院分娩的过程中如何不幸身亡一尸两命,医院的保安都阻止不了。
因为他胡子拉碴,黑眼圈严重,神色憔悴,脸甚至有些脱型,加之万万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阮舒险些没认出来,原来是林承志。
不过他的行为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医院叫来了警察。林承志不愿意走,并且故意对着镜头大喊“院方心虚”“警察打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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