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室很大,进门左边设计一个长形吧台,吧台内四个护士,两个医生正在忙。
右边一字排开五张床,住着五个人,全是蒙着白被单,身上挂着好几根管子,脸上罩着氧气面罩的重病人。
“喂,干什么?”监护医生看到蓬头垢面的张骋伟,忙问。
“我是卫心桐的家属,她在吗?”他回答。
“哦,在那。”医生指着最里面的一个对他说。
他全身的细胞瞬间凝固起来,双腿沉重,迈不出一步。
远远望着病床上那个被各种仪器围绕的小人,不敢相信她就那个口口声声要罩着他的女孩,心脏桎息。
“小伙子,看后就走,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医生催促。
骋伟上前,透过面罩的小脸稍许暗黄,而面罩外的皮肤雪白无半点血色,他一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一手轻轻拂拭她光滑的额头,轻语:“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怎么样也是我罩着你啊。”
“以前,肖叔叔告诉我,你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女孩,我却怀疑你另有目的。”他说:“我怎么样谢谢你,你才能像以前一样跳跃?”
“妞妞,对不起,他们要杀的是我,我应该早点让你跟我分开逃生,可是我自私,不想一个人面对那种陌生、孤独、和危险的境地,像你说的那样,需要你壮胆。对不起!你打我好不好?”他抓住她的玉手,拉近自己脸庞。
“你冷静一些,她已经没有危险了,请回吧。”那个医生来到他的身边。
“那她为什么还在昏迷?”他问。
“不是昏迷,是昏睡,麻药作用。失效后她就会醒。放心,她真的没事了。这里还有其它病人,你不能停留太长。请回吧。”医生客客气气。
骋伟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监护室。在走廊长凳子上坐下,理顺脑袋,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思维一片混乱。
谁要对自己下如此黑手?因为什么事?他一定要查清。
他拨通父亲朋友周分春的手机,首先询问了父亲情况,听周分春说父亲前一段时间确实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全好了,放下心来。然后就把他的历险记简单对周分春说了。
“什么?你在那里。我马上过去。”周分春惊呼。
“谢谢你,周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他想到心桐。
确定心桐脱离危险,已经下午三点。他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感觉肚子咕咕直响。
医院内有一座带院的五层楼招待所,外面很不起眼。
院内一片绿色,青草碧碧,绿树成荫,延伸前方,有一弦清澈潭水,微波荡漾,浑然一体。
标准间设施简洁明朗,光线充足。
骋伟先订了房间,吃过午饭,便住进来。
一路逃亡,疲惫不堪,全身都在酸痛。
骋伟走进卫生间,不经间镜中出现一人,吓他一跳。头发零乱,粘附各色草枝,曾神采奕奕的一双俊眼迷离不清,暗淡无光。一身衣服脏得惨不忍睹,叶渍汗渍血渍和片片灰迹混杂一起,与乞丐无异。
他喊来服务生,递上一叠钞票,嘱咐几句,坐在房间里翻阅几份报纸。
半小时后,服务生拧回来几大袋东西。除了他的衣服,还替心桐买了不少衣物。
他沐浴,梳理,焕然一新。
下午五点,在招待所食堂里匆匆吃过晚饭,连忙赶往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里的医生已经换班,值班护士看见他,笑容格外明媚灿烂:
“卫心桐,已经转到外五科病房26床了。”
“怎么走?”他忙问。
“走到走廊尽头,上楼就是。”值班护士说。
他转身就跑,“咯噔”的皮鞋声震动了整个楼层。
“先生,这是病房。”值班护士追上来提醒,“要安静。”
他闻声回头对值班护士抱歉一笑,停止奔跑,疾步快走。
走到楼梯时,他忍不住又小跑起来。心桐住在楼梯口旁一间病房里,病房里并列摆放三张病床。她睡在临窗的一张上,另外两张病床住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病房洁白,床单洁白,床上病人脸色更苍白。
她面容憔悴,口唇泛皮,干燥,双眼微闭,发出低低的酐声。
“妞妞!”他冲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握着她纤细如玉的小手轻喊。
她虚弱地翻翻眼皮,看清是他,如枯木逢春,欣然一笑:“你没事,真好。”声音沙哑,粗而低,如喉炎病人哽咽无声。说完又闭上眼睛。
走廊里,几个护生像燕子一样飞来飞去,心桐一切事情她们全部包揽。
他守在她的身边,除了给她掖掖被子,帮不上任何忙。
他舍不得离开,不眠不休,静静地守护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趴在她的床沿上合眼迷糊半刻,竟然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他被一群人追杀,拼命奔跑,东逃西躲,最后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万丈悬崖的边缘。前面无路,后有追兵,他不知所措,准备绝望地与歹徒拼一生死。突然有人拉起他的胳膊,腾空而起,在蔚蓝的天空飞翔。
他惊醒了。
“张骋伟。”她睁开眼,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胳膊。
“我身体结实,挨一刀不会怎么样,傻瓜!你为什么要前去挡,把自己弄成这样?说你傻还不信。”他心里除了感激,就是心痛,心痛这个过去和现在用生命护他周全的女孩。
“我不上前,我们俩都会没了。那匕首对准了你的心脏,一刀能毙命。你再结实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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