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仙颜丹服下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叶沐静静坐了一会,从乾坤袋里再次拿出了玉瓶。
“这颗仙颜丹对你来说,是毒药。”神皇提醒。刚才那一次已经是在冒险了,如果再来第二颗,那就是在自杀。
叶沐看着漂浮在自己眼前的丹药,目光坚毅:“就算是毒药,我也要试一试。”
“值得吗?”
“值得。”叶沐抬头看向供奉台,那里,缚神锁静静躺着。“我不是为了师兄才非要恢复双手的。”
神皇静默了一下:“你是为了自己的‘道’?”
叶沐微微点头:“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疗伤救人,没了手,疗愈术就大打折扣了,而救人,是容不得任何闪失的。我要保留最完整的自己,施展最完美的疗愈术。”她看了看丹药,“至于这颗‘毒药’,就当是我与天道的一次交锋吧。”
她就不信,天意连最后一点生机都不给人剩下。
张嘴服下仙颜丹,叶沐闭目静养调息,推动药性一点点润养全身的经脉。
剧痛瞬间爆开,药性经过的每一处都像是被灼烧一般,由内向外腐蚀她的身体。
她顿了顿,药力却差点全面散开,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一点点缓慢地摧残身体的每一处。
犹如钝刀割肉,越缓慢越折磨,但偏偏想要药性发挥最大效用,推动的速度就要越慢越好。
她开始庆幸自己是一个经受过无数疼痛的人,换成别人,恐怕早在这种恐怖的感觉下崩溃了,要么加快药性的推动,要么直接晕过去,任由药性如山洪倾泻,将自己摧毁。
丹田内,木玉服也经受不住腐蚀,一点点慢慢褪去光泽,直至最后完全失效。
叶沐心内黯然,木玉服一路以来存在感不强,但一直默默保护着她的丹田与识海,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毁在一颗丹药之下。
没多久,丹田和识海的木玉服相继失效,退出了她的身体。
被挂在腰带上的手链隐隐传来啜泣——那是小木。首饰法宝和木玉服同根同源,木玉服消陨,已经萌发器灵的首饰法宝因为害怕和感伤而哭泣并不奇怪。
小木虽然已经苏醒,但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存在感跟木玉服差不多。神皇也是这一次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咦”了一声。
这法宝,虽然还略显青涩,但制造手法细腻温润,更难得的是需要极大的专注和狂热。那个傲里傲气的小家伙竟然也能如此有心?有点意思……
一天之后,叶沐睁开眼,双手已经恢复如初。仙颜丹,果然不凡!
她吐掉一口淤血,开始服用青灵丹祛除丹毒,又开始了另一轮极为痛苦的折磨。只是这一次,她的心情终于轻快了起来:事实证明,她赌赢了一次。
………………
“师父,你看!”她甩了甩双手,像个极力炫耀自己宝贝的小孩,“一点问题都没有。”
神皇都不想提醒她这个过程有多狼狈多艰辛了:“行了行了,蹦什么蹦,注意点形象。”
“哎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注意什么形象呀。”她这个师父最大的优点就是极为护短,这也导致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没规矩——当然,内心的尊敬还是满满的。
神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训斥归训斥,也没认真让她改:“既然好了,那接下来就商量一下怎么救你那个师兄吧……不对,你以后不能叫他师兄了,我可没收这么一个徒弟!”过了这么久,神皇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就是个称呼吗?”叶沐不甚在意,咕哝了一声,“我每次叫他夙谨渊他都说我没礼貌。”
“那当然。”神皇顺口接了一句,“你下次直接叫他谨渊,我保证他不会反对。”
“……”叶沐擦了一下额头,“师父,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给……那家伙疗伤吧。”
那家伙?“你还不如说‘我们家那口子’算了。”
“师父!”
“好好好,认真,认真。”神皇终于端正了态度,结果没多久就失控了。“什么?他说不用缚神锁?!他说不用就不用啊?出了问题怎么办?!”
“那家伙”死活不要紧,关键是会伤了徒儿的心!他这个做师父的坚决不同意这个烂主意!
“可我们现在是要救他的命,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办,他倔起来,到时候恐怕……”
“又是一个脾气比命硬的家伙!”要尊严不要命,这是什么逻辑?!
正说着,地面忽然震动了几下。叶沐一怔,霍然绷直了身子。
“别紧张,海遗族的人虽然不爱打架,但实力摆在那里呢,这东洲大陆,没人能欺负他们。”神皇就淡定多了。
“嗯。”叶沐应了声,但还是不放心,“我出去看看。”
“去吧。”神皇看着她离去,忽然长长叹了一声,“真是个好徒弟啊……我这也算后继有人了吧?”作为他的徒弟,是能够接受海遗族供奉的,但同时,也不能忘了因此而担上的责任。
他这个徒弟,不用教也能做到这一点,可见,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叶沐走出供奉大殿,发现两位长老正设下阵法保护居地的安全,因此,地面的震动已经被制止了,居地的房屋也没有受损的迹象。
看见叶沐出来,两位长老露出愧疚的神色:“吵到你闭关了?”
“没,我本来就已经快要出关了。”叶沐抬头看向远方,“这是怎么了?”
“唉,是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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