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祁佑一句话都没有说。
华如初是看得出他眼中的担心,老太爷则是满意他没有胡乱帮着孙媳妇说话。
他不是不想孙子孙媳妇关系好,只是不管两人再怎么好,他还是希望能有所节制,关键时刻能帮衬家里。
血脉亲人比任何关系都更靠得住。
妻子都可以换,更不论其他。
老太爷祖孙一走,祁中然和祁挽然兄弟也相继离开,毕竟这是内宅的事,他们听听也就罢了,真去指手划脚丢的不止是他们个人的脸。
沈氏却留了下来。
看了安静的祁珍一眼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有心,这种时候也想着把她带在身边,做娘的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一翻过年离成亲的日子就更近了,她这个样子嫁过去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不教一教她以后如何在婆家站住脚。”
沈氏有心刺一句她亲娘是做什么用的,可一想着小姑娘就在这里,也就没有说难听说,祁武氏是不受人待见,祁珍却是个乖巧听话的。
“这家还是得你来当,这一多久,林氏就把家里搞成这样了,长此以往还得了,一想到我吃的都是那些垃圾东西这心里就作呕,眼看着就中午了,可我哪还敢吃。”
“中午这餐我已经让丫头去准备了,我很多东西都是别院那边送来的,他们没那个胆子背着我做小动作,晚上那餐就是我当家了,到时你可得给个面子吃几口。”
“不吃你还不放过我了怎的?”
“不敢,琐碎事多,一时半会的我也不一定安排得好,不过吃食上面我定会精心的。入口的东西一个不好就会出毛病,大过年的,别沾了晦气。”
“林氏要是有你会想就好了。”沈氏摆弄了下袖摆,“我在这方面没什么本事,你琢磨着要是什么事我能帮上你只管叫我,只要不怪我做得不好就行。”
“得了,您还是过个清闲年吧,忙我一个就够了,我要是哪天倒了。您还得出来支撑门面。”
沈氏横她一眼,“才开始就说晦气话,你的本事我知道,老太爷都说了那样的话,你就别藏着揶着了。放手做,我面子小,也愿意给你撑上一撑。”
华如初正儿八经的起身福了一福,“如初谢三婶。”
“别来这套,这么客气我反倒不习惯。”沈氏起身,“你事多,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回见。”
起身送到门口,目送着沈氏远走,华如初这才看向一直跪在一边人都开始摇晃的几人。
两个管事,两管事娘子。再加上田氏,五人就是跪得腿发麻了也丝毫不敢动弹。
以她们犯下的事,就是打卖了都是轻的,要是发生在二十年前。老太太能杖毙了她们。
“好处谁都想占,有银子谁都想沾。这种心理我很能理解,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们手头那个田地庄子每年出那么多粮食,就是偷着卖了一些也能得不少银子,这样也安全,做得隐蔽些主家未必会知道,据我所知,庄子上还有两个很大的仓库,一年年将粮翻新,再将去年的粮食卖掉,这是惯例,可是你们为何将本可以卖掉的米给主家送来?你们就没想过有事发的可能吗?”
看没人回话,华如初也不生气,伸手一指,“你,回答。”
被指中的人哆嗦了下,埋着头结结巴巴的回道:“因为,因为虫粮卖,卖不上价。”
“所以你们将今年的新粮卖了?”
没人敢答话,这几乎默认的态度让华如初不得不感叹他们的胆大包天,老太太御下看着严,摸懂了她套路的人却自有应对之策,而且对于府里的老人,她信任非常。
“谁的主意?没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时候把背后之人供出来他们会死得更惨,所以更是咬紧了不吭声。
华如初也不急,改了对策,“卖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从去年。”
所以说,府里的人已经吃了两年虫米了?她真同情他们。
“卖去了哪里?”
“林,林氏粮行。”
又是林氏做的好事,她为了搂银子可真是不择手段,而且时时记挂着娘家,就不知林家人记不记她的情。
敲了敲椅子扶手,华如初也懒得动他们,她不需要立威,“祁管家,这几个就交给你了,你照府里的规矩来就是,不用考虑我。”
祁福眼神闪了闪,他以为她会亲自动手,这可是个立威的好机会。
二夫人才接手的时候不也想着法的立威?
“是,老奴遵命。”
“还有,马上就过年了,我也不想折腾大家,大管事小管事的不用刻意来见我,有事再来寻我就是,管庄子的管好庄子,管铺子的管好铺子,一切等过了年再说,说不定到时老太太就好了呢?至于府里的下人,让大家知道府里暂时由我当家就是,免得府里没个为主的乱了套。”
“是。”
“现在最首要的有两件事,第一,让庄子上重新送上好的米面过来,第二件就是把厨房那边给我撸一遍,把那些不干净的都给我拿下来,别让家里人连口吃的都没有。”
“是。”顿了顿,祁福又问,“拿下来的要如何处置?”
“府里不是自有一套规矩吗?照着规矩来就是。”华如初突然笑了笑,“这样吧,过年这阵就不处置了,大过年的,免得兆头不好,将他们全都关去柴房,他们不是送了那么多黑面粉来吗?就用那黑面粉做成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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