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西沉,天色转眼便黑了。
华如初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称得上荒凉的景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风光无限的文家。
极盛而衰,哪朝哪代都是如此,世家也不例外。
就如祁家。
离开时听闻老太爷已经不再管事,希望他真是放下了才好。
“夫人,奴婢打听到了。”双芷快步进来,因为走得急,额头见汗。
华如初转身进屋,示意双芷先喝口茶后才问,“情况如何?”
“祁安告诉奴婢,那人名叫纪子兴,自称本是昌邑富户,却不料有朝一日祸从天降,有人硬说他是文家余党,犯了抄家灭族之罪,若不想家人有失,便将家业奉上,纪子兴和文家从无牵连,自然极力否认,为表清白还让人搜查,哪想到真被人找出来他和文家人的通信,坐实了罪名,不止家业被抄,就是年长的儿子也在阻拦时被砍于刀下,他为保家人无恙,只得忍气退让,现在一家蜗居于一处民房中。”
华如初连连皱眉,“他这是想翻案?谁给他指的路?”
“这个纪子兴没说。”
华如初站起来身来来回踱步,心内有了猜测,这事,怕是有人混水摸鱼了。
可是这案子是借了文家的风,而文家却是太上皇雷霆之下拿下来的,这时候阿佑若为纪子兴翻案……
“大公子可接下了这个案子?”
双芷从小长于大家族中,自有一番见识,此时也是脸现不安,“是,祁安说大公子接了血书,并让人将纪子兴安排住在治所内严加看护。”
正说着,祁安走了进来。看了妻子一眼,知道两人是在说什么事,遂也不多言,只将大公子的话转达。“夫人,大公子说不能回来陪夫人用膳,请夫人自用。”
“我知道了,各位大人是否也还在忙碌?”
“是。”
华如初点头。“你给大公子带话,厨房那边马上会送膳食过去。”
“是。”祁安恭声应下,心下为大公子欢喜,夫人这般做不仅是给自己博了个好名。就是对大公子也是极有利的。
“夫人如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告退。”
“前边若有其他变故,记得派信得过的人来告诉我一声。”
“是。小的牢记。小的告退。”
胃口很好的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两碗汤,华如初慢慢踱着步子消食,心里琢磨夏言怎么还没有回来。
和华如初一对比,云书说得上是什么都没吃,半碗汤都是强塞下去的,脸色比之没吃之前还要差了些。
强忍着恶心感。云书宽慰道,“大公子最是能干,夫人您别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他,夏言一个人出去查事,我有些担心,我们初来乍到,一个不好便触动了谁的神经,我该更慎重些的。”
“夏言什么本事您还不知道,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更何况她现在还随身带着冬菲的那个药粉,就是个普通人凭着那些东西都能自保,夏言用起来还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说得也是。”华如初自嘲的笑了笑,在一边坐了,道:“有孕了好像对谁都操心了。”
“那是夫人您心里有我们。”云书勉强说了一句,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急步走到外面去吐了。
华如初想跟去看看,秋谨忙拉住人,“双芷跟上去了,您安心坐着,冬菲说了这都是正常反应,您别那么着紧,多注意着自己点儿,别害得自己也吐了。”
华如初叹了口气,“女人啊,真是不易。”
谁说不是呢,命好的还能在娘家过是十几年好日子,大多数人在娘家时也是要谨小慎微的活着的,如她们这般遇着好主子的能有几个?
秋谨垂了眉眼,再次加深决定这辈子不成亲,死都要死在小姐身边。
要是小姐不幸走在她前面,她就是解决了自个儿也是要跟去的。
只有在小姐的庇护下,她才是秋谨。
云书是被双芷扶进来的,脸色白得纸一样。
“别撑着了,去歇了吧,一会我让春玉给你下一碗酸辣面,这个你应该吃得下。”
“是,让您操心了,我先告退。”云书不想引得小姐也起反应,顺从的退了出去。
夏言回来时已是戌时一刻,华如初本来还想道一声辛苦了,可一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就歇了心思,这就是个在家里闲不住的,让她去查这些事对她而言恐怕不是受累,而是掉她碗里了。
“夫人,婢子查到了些,不过还没有查得特别清楚,怕您担心就先回来了,明天我再继续查。”
“你先将你查到的说一说。”
“是。”接过秋谨递来的茶豪爽的一饮而尽,讨好的对秋谨笑笑,继续道:“小姐,那纪家以前真是昌邑数一数二的大富户,婢子问了些人,他们都说今日上呈血书喊冤的确实是纪家原来的家主纪子兴,纪家几代家主在昌邑素有善名,我便是以前来投奔纪家的表亲身份去打听的,听他们说起纪家都是摇头叹息,说好人没得好报,纪家的仆人到现在都还有不离不弃的,只是纪家现在过得并不好,纪家两老受此打击先后去了,纪子兴的大儿子死于动乱,幼子身体又不好,仅剩一个次子,好在这个次子聪明伶俐,是纪家的希望,不然纪家就真是走到头了。”
看了小姐一眼,夏言吞了口口水继续道:“不知为何,大公子之事早在初到任时便传开了,纪家怕是看到了希望,才会携血书前来喊冤。”
“没有幕后之人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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