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如跟着安老太爷一起来到后院,果然正闹得厉害。
徐氏屋里满地的碎瓷片子,安佑德一脸狼狈地站在门口。
丫头婆子们都围着徐氏,顾忌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敢动作太大,一个个儿只能张开双臂拦着挡着,也是焦头烂额。
“滚开,都滚开……”徐氏披头散发、双目红肿,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她也根本不管什么形象,一下子去撞柜子,一下子去找剪子。
“成什么样子!”安老太爷断喝一声。
安佑德这才看见父亲来了,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上来行了个礼,嘴唇嗫嚅着,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哼!”安老太爷最看不得儿子这幅窝囊样子,气得一甩袖子,“锦如,还不快去扶着你母亲。”
安锦如赶紧上前,扶着徐氏的胳膊道:“母亲,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祖父会给您做主的,好歹看着腹中孩子的份儿上,也得好生保重自个儿。”
徐氏听了这话,慢慢安静下来,眼神呆滞地看着一处,动也不动。
“母亲,来,我们过来坐下……”安锦如想引她到一旁坐下。
徐氏忽然一把抱住安锦如,放声大哭起来。
安锦如无法,只得回抱住她,柔声安慰。
安老太爷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扭头问安佑德:“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我……”安佑德吭哧了半天,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憋得脸红脖子粗。
“没用的东西!”安老太爷一脚踢开儿子,指着念巧道:“我记得你是大太太身边的,你来说。”
念巧闻言上前跪下,眼神却忍不住朝安佑德那边瞥。
“不用看他,只看着我!”安老太爷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五一十地说!”
“是!”念巧磕了个头,这才道:“二姑娘因为谋害宇哥儿并且意欲嫁祸大姑娘,被老爷关起来了,太太气得病倒了……”
安老太爷听得一阵迷糊,拦着道:“你慢点儿,你刚才说什么?锦文怎么了?”
念巧满脸惊慌地抬头,她哪里知道,这么大一件事,后宅都传遍了,安老太爷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是谁故意瞒下的。
安老太爷刚走马上任,每日酒宴不断,晚上回家都带着酒气,基本也就洗漱睡下了。
安佑德是根本不敢去说,徐氏病倒了自然也不会去说。
其余的人,哪里有够得着老太爷的,即便够得着,去说这种事还不是找死?
所以后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前面却半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锦文害宇哥儿?还嫁祸给锦如?”
安老太爷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这会儿正在梦里,而且还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梦。
念巧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安锦如上前道:“祖父,事情都过去了。好在琰儿和宇哥儿都没事,二妹妹也被父亲关起来了。”
“琰儿?怎么还有琰儿的事?”安老太爷越发糊涂。
安锦如赶紧住口,满脸失言的懊恼。
安老太爷一拍桌子道:“说,从头原原本本地说!”
安锦如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看向徐氏,似乎希望得到一些暗示。
徐氏这会儿彻底安静下来,沉着一张脸。坐在榻边由着丫头婆子帮她整理头发。
她冷冷地说:“小如,你说吧。”
安锦如便把之前落水和陷害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道:“母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气得病倒,可今日为何,我却是不知的。”
安老太爷越听脸色越黑,屋里的气压也就越低。
站在他身后的丫头婆子们,早都贴着墙悄悄溜出去了,站在对面的却不敢乱动,只得垂手侍立,呼吸都不敢声音太重,生怕给自己个儿惹祸上身。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安老太爷强压着火问,“我怎么听说,有人说二姑娘不是亲生的?”
徐氏一听这话,突然崩溃了似的,长嚎一声:“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然后她双眼一翻,身子软倒在榻上。
“太太。”陈妈妈大喊。
“母亲……”安锦如也上前查看,“赶紧请大夫来。”
“快把你们太太抬到屋里去。”安老太爷说罢看向儿子,“你来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佑德知道今日肯定是躲不过的,只好战战兢兢地上前道:“回、回父亲的话,今、今日是……”
“我是老虎么?能吃了你?”安老太爷气道,“锦如还是个孩子,说话都比你利索!”
她什么事儿都没有,说话自然顺溜……安佑德腹诽,却又不得不稳定了一下情绪。
“父亲,锦文并不是沛琴亲生,而是姨娘所出,当年沛琴和姨娘先后有孕,沛琴先产下一女,但、但生洗不多时就已经没了气息,儿子当时怕沛琴失去女儿难过,便让大夫给姨娘开了催产药,可巧当晚也产下一女……”
安佑德说着,抬眼偷看安老太爷的神色,见他面沉如水,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只得继续交代。
“儿子便抱来权作沛琴的女儿,将姨娘悄悄送了出去,对家里只说姨娘难产,一尸两命……当时沛琴刚生下女儿,全家正是高兴的时候,这件事自然也没人细问,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安老太爷这才开口问:“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何苦现在说出来,她如今还有孕在身。”
“父亲,儿子也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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