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下了马车才走了十几步,便看到吴漓美目涟涟地看着自己,因走得急,她的双颊红朴朴的,看向他那明亮爱慕的眼神中全是欢喜和激动,“阿云,你回来了?”吴漓曾在苏杭呆过几年。说话时声音有点娇侬,特别的动听。
看着像个小妻子一样,欢喜快乐地迎接着自己的吴漓,一夜没睡的卢云脸色更白了。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回屋里说话。”说罢,他提步就走。
看着卢云的背影。吴漓眼神微暗:看来事情不顺利……事情不顺利是情理当中的事,可是,卢云都事情不顺利,应该对自己歉疚又心疼啊,可为什么都不扶自己一把。而是自顾自地走了?
吴漓来到房间时,卢云已在塌上坐好。虽然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可卢云一直都不愿意进吴漓的闺房。他总觉得这样不好。像现在。他就入了他习惯性走入的书房里。
书房中,卢云坐在塌上,双手放在膝头,眉目微垂,脸色发白,却表情沉稳。
吴漓的眼神又暗了些。她轻步入内,小声唤道:“阿云?”
“阿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可你脸色不好,一定是没有用餐吧?我去厨房弄几个你喜欢吃的小菜来。”一边说,吴漓一边急急地就想朝外走。
当她走到门口时。卢云唤道:“阿漓!”顿了顿,他咬牙说道:“我大哥回来了。我没有跟他说你和我的事。”
吴游不知怎地,竟是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来语笑嫣然,“没说就没说罢,不急的……阿云,你想不想吃碎云糕?”
卢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视着她,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可是,你的事,我大哥他自己知道了,他昨天问我了。”
不是卢云说的,而是卢文自己知道的?吴漓猛然一慌,因这慌乱,她的笑容便透着几分脆弱,脸色也白了几分。
卢云怜惜地看着她,咬着牙低声说道:“我大哥他,他不同意我们成亲……我想了一晚,阿漓,我知道大丈夫当言而有信,可是……”不等他把可是说完,吴漓声音微提,脆脆地叫道:“啊,我想起了,那蒸肘子还没有起锅呢。阿云,你等我一会。”说罢,她逃也似地朝外面走去。
看着她仓惶的身影,卢云更怜惜了,他越发咬紧牙关,急唤一声“阿漓”,令得吴漓不得不止步后,卢云站了起来。他看着她脆弱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漓,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娶你为妻了!”
一句话吐出,吴漓身子猛然一晃,她扶着门框慢慢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卢云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哽咽地看着卢云,吴漓的眼神依然清澈而信任,“阿云,是不是你大哥嫌我家门第不高,嫌我配不上你?”她睁大眼,任由泪水成珠滑下面颊,“阿云,我配不上你的,对不对?”
卢云痛苦地摇着头,他咬紧牙关,红着眼睛说道:“反正,阿漓,我就是不能娶你为妻了!”这个一惯温和的人,说到这个竟是意外地斩钉截铁。
吴漓的双眼,彻底的暗沉了下来。
她咬着唇看着卢云,泪水哗哗直下,“阿云,我,我不怪你。”才说到我不怪你,她整个人便是一软,瘫倒在地。
瘫软在地后,吴漓还倔强地昂起头,泪如雨下地朝着卢云笑得欢,“阿云,我真不怪你,是我命不好,要是我生在富贵人家,要是我母亲一直在,要是我更好一点,也许你大哥就不会嫌我了……”
无论是那句“生在富贵人家”,还是“我母亲一直在”的话,都刺疼了卢云的心,令得他想到,以前自己无助时,也这样想过,想着,如果我生在富贵人家,如果我父母一直在……
卢云直心疼得泪水都出来了,却还是摇着头,继续说道:“阿漓,是我对不起你。”
他竟是如此坚定。
吴漓慢慢低着头,她双手捧着脸,哽咽着说道:“阿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父亲那个样,我又没有母亲……这天下虽大,我却只有你了。阿云,你大哥那么了不起,他自是不会中意我……可是,我只有你啊,阿云,我只有你啊!”低泣声声,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
要是正常情况下,卢云会上前搂着她,对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负你,我也会只要你一人。”可再一次令得吴漓僵住的是,她清楚地听到卢云哑着声音说道:“阿漓,你不知道我大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他唯一的依靠,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不能负他……所以,阿漓,我不想让我大哥失望,我只能对不起你!”
一句话落地,令得吴漓完全失了声。
这不合常理!这完全不合常理!
一个长相远胜过弟弟,才学又特别优秀,比弟弟强大,比弟弟聪明,比弟弟受人欢迎,比弟弟更有声望的兄长,便是嫡嫡亲的,可他们成长的多年间,弟弟一直生长在兄长的荣耀下,一直承受着因兄长太过出色,而被人失望和嘲讥相对的难堪。这样的情况下,做弟弟的,不可能对兄长不妒忌,不可能不会认为兄长过坚强,不可能不会认为,兄长完全不需要他啊!
可眼前的卢云竟是说,他是卢文唯一的依靠!这简单就是笑话,他这么懦弱平凡的男人,怎么可能成为那个强大得令整个洛阳都在传闻的男人的依靠?!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可卢云不但这样认为,还深信不疑,以至于说出了“我便是负了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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