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管卫突然停下了。
秋秋还以为他有什么大发现,手不自觉的就按住了剑柄,悄声问:“如何?”
可是听管卫接下来没什么动静了,秋秋探头一看,就在管卫的前面,草窠里有一个干草枯叶编的巢,巢里有三颗蛋。大概不是野鸭就是旁的水鸟在这儿做的窝,里面还垫着一些细细的绒毛,可见年轻的禽鸟父母对未出世的孩子有多看重了。
管卫迈步走了过去,秋秋也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个鸟巢。
河滩让他们转了一周,并没有什么发现——啊,要说发现也有。秋秋发现这芦苇丛里并不荒凉,不光是野鸟的巢,还有野兔子钻来钻去的。有一只傻愣愣的半蹲在那儿盯着他们看,一点儿也不怕人。
这次来试炼洞,秋秋没把大白二白一起带来,它们毕竟不是火儿那种逆天的灵宠,兔子实在太脆弱了,秋秋把它们留在了九峰托别人照看。
现在看见旁的兔子,秋秋倒觉得很亲切。
入了秋之后,兔子们可就忙了。一忙着换毛,二忙着添膘。大白二白他们也在忙着攒各种吃的。
秋秋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把专给兔子做的兔粮来,朝那只兔子招了招手。
她养了那么多兔子,太了解兔子的习性了,那只兔子不知道是傻大胆,还是真觉得她特别可亲,挪啊挪的蹭了过来,嗅了嗅秋秋的手掌,把那几颗兔粮给吃了。
秋秋摸摸它的长耳朵,这兔子也挺乖的让她摸了。
管卫看见她喂兔子喂得不亦乐乎,他是见过她那一窝兔子的,大大小小一群白毛团子。瞧着当真喜庆热闹。
秋秋看着那只兔子钻进草丛里没了踪影,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纯玉和可人从另一个方向转了回来,她们也一无所获。
不过谁都知道这个通路没那么好找,不光得有耐心,还得有机缘。
“咱们先歇息,明日接着再找。”纯玉说:“明天说不定其他师兄们也就到了,人多了也好有个商量。”
这里头管卫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可是因为他这脾气,所以开口说话拿主意的都是纯玉。她性情温和,遇事又沉得住气。秋秋觉得。这才是当家管事儿的材料。象管卫这样的人,顶多当个高级打手,别的事不能指望他。
他们在河边平整出一块地方来,用作晚上过夜。纯玉手巧得很,她用剑把芦苇削成细丝。然后再编结起来,住惯了屋子的人。头上没有片瓦遮头总是有些不习惯。可人和秋秋也跟着一起动手。很快结成了一张大大的苇席。虽然上头有大大小小的孔洞,有的地方密,有的地方疏,可是支在头顶搭做棚子,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棚下面是铺得齐齐的蒲草,这种草细韧结实。可人把草踏结实了,松了一口气,就地坐了下来,还招呼管卫:“师兄。你也坐一会儿歇歇吧。”
管卫要能过来才怪呢。
秋秋在棚子外面生了一小堆火,捡来的枯枝干柴在火中毕毕剥剥作响。
她把芋头、栗子这些东西放在火里烤,和纯玉她们一起围着火堆说话吃栗子。烤的东西吃着就是香,不过剥完这些东西,手上也都沾满黑灰。
秋秋站起身来说:“我去洗手。”
可人嘴里咬着芋头,含糊不清地说:“你快去快回。”
纯玉也叮嘱一句:“河边石头滑,要当心。”
秋秋说了声:“知道了。”
管卫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看不见人影,不过秋秋知道他应该没走远,大概是觉得她们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太吵了,才避开去的。
秋秋踩在一块大些石头上,弯下腰去洗手。
她现在洗手总是有些担心,上一次就是在溪边突然出了变故,她才和拾儿分开了,现在只要到了水边她就难免有点心惊,生怕洗个手再把自己洗丢了。
而秋秋走开了之后,纯玉也拿出帕子擦手,轻声和可人说话。
“你啊,别太任性了。秀茹的事情,也是她自己不对,再加上有人存心挑唆陷害,才落得这个下场。静秋姑娘差点儿丢了性命,她能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大度了,你还想让她替秀茹说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人用力擦着手指:“可是……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啊。秀茹师姐平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知道,她就算脾气有点儿不好,可从来也没害过谁。凭什么合柳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次还一起来试炼,秀茹师姐错过了这次机会,竞夺掌峰之职她肯定也赶不上……这辈子,可不就被生生耽误了吗?”
“别瞎说。连郑长老都说,秀如师姐性子莽撞,让她现在受点挫折也不是坏事。至于将来,有郑长老在,他一身本事秀茹师姐学个七八成,也足以安身立命了。”
可人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咱们以前还说呢,秀茹师姐对少主一片真心,少主保不准有一天真会被她打动的。谁知道半道里杀出了静秋姑娘来……”
“静秋姑娘也没什么不好,你也瞧见了,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你不也知道么,她练的心法与少主的相合,两个人有缘,就算远隔重洋也会走到一起的。”
秋秋洗净了手,蹲在河边发了会儿呆。
月亮升了起来,照得河面上一片银光如鳞。
这会儿拾儿走到哪儿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再重遇?
明明分别的时间不算长,可是秋秋已经开始想念他。
他一个人肯定会孤寂,不知道路上顺利不顺利,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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