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下来,二人走走停停,期间也是进到几家铺子里随手拿了些物件看了看,很有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小金街的一些瓷器铺子中,摆放着许多标榜为磁州窑的瓷器,跟洪扬那件赝品的玉壶春瓶是一个窑系。
萧灼本以为在这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上一两件磁州窑口出产的真品,可是一路看下来,连《灵嗅经》都没有动用,就被他看出个真真假假。
不得不说,现在作假者的手法的确是很粗糙。从‘贼光’的去除,到表层的打磨,再到年代的做旧,那是漏洞百出,一上手全是破绽。
这种东西,说句实在的,只能够忽悠一些初来乍到的外国人。在华夏待上三年的,那都不一定能上当!
萧灼内心感叹:老祖宗的玩意渐渐少了,这作假的手段竟然也是越来越毛糙了,不给力啊!
“吆,两位小哥,来逛早市啊?”两人来到一家铺子前,站了还没十秒钟,老板就笑吟吟的跑了出来。
这老板长的胖乎乎的,四十多岁,一笑起来两只眼睛跟冯巩一样都快睁不开了。身上套着大背心大裤衩,脚底一双人字拖。最俏皮的,大夏天的,他头上竟然带着顶瓜皮小帽,虽然薄薄的一层只是装个样子,但看上去很滑稽。
萧灼看了看铺子的招牌,不禁也是一乐。
瓜皮刘老玉店!显然,这铺子的老板姓刘,喜欢戴着顶瓜皮小帽招揽客人。古玩行当,为了招揽客人拉拢生意,这些店主可真是费心了苦心,各种招数是层出不穷。
“老板,生意兴隆。”萧灼笑着回了一句。
京里来的,瓜皮刘眼睛一亮:京里来的好啊,京里人出钱大方,最是好宰,何况还是个年轻人。
“好什么好,这年头,识宝的人没有几个,我这一铺子老玉器,愣是碰不到几个识货的买家,这都两天没开市了。”瓜皮刘哀叹一声,一张脸耷拉下来,肥肉褶皱的跟秋天里凋零的花一样。
萧灼在潘家园见惯了这套说辞,自然是见怪不怪,没有接他的话,顺带着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店里都有什么好物价啊。”
瓜皮刘马上来了精神:“小哥第一次来小金街吧,我告诉你,我这店里的东西,有不少即便在京城潘家园都见不到。这什么羊脂玉,独山玉,青玉,岫玉,和田玉,那是样样俱全啊。”
“老板,您这还有羊脂玉啊,羊脂玉那可是好东西,听说现在都论克卖的。既然说到这了,您拿一件给我们哥俩瞧瞧。”萧灼见他这么说,也是想陪他演演戏,顺坡下驴的回了一句。
“好嘞,您二位等着。”
瓜皮刘走到店中,从小柜台下面,掏出个玉扳指来,递给了萧灼:“小哥,你看这扳指怎么样,看这成色,这质感,这可是正宗羊脂玉。”
这也算羊脂玉?萧灼手里捏着那枚里面含着许多杂质的玉扳指,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瓜皮刘真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在潘家园,只要一提自己的爷爷是萧一指,没有一个卖玉的敢在他面前喊店里有好东西。
古玩店,说到底还是以忽悠外行人为主,真有好物件那还不是自己留着,谁还往外卖去。
将扳指递给了店主,萧灼打起了马虎眼:“老板这扳指你先拿着,你这店里既然是有这么多东西,我们俩自己先挑选挑选怎么样。”
“行啊。”瓜皮刘接过玉扳指,也是很爽快,只要不出这铺子,还就不愁从这俩小年轻身上刮不下油水。而且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这两个小年轻到底是不是行外人,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可以宰上一笔…
萧灼不知道,小金街的人,那管瓜皮刘可不叫瓜皮刘,都叫他‘刮皮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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