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出纳有气无力地应道,他也正等着工资用,开发总公司付给他们建住宅楼的款,发了水井村的生活补贴之后,也只够发工资了,所以他才向张虹提议挪用来发干部工资。
“张书记呢?”吴学栋并没有理会他,问道。
“她到关家岭检查生产去了。”
“我在办公室,张书记回来,你说我有事找她。”吴学栋说完,就回办公室去了。
由于没有地方,张虹和吴学栋是同一办公室。吴学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张虹的办公桌,心里颇不平静。他和张虹一样,都是从副处提到正处,派遣到这个艰苦的地方来的。对于这次提拨,张虹有没有走关系他不得而知,他却是没有,他还是从宁玉芝那里知道,自己是因为没有拉帮结派,被市委常委们用作一块平衡的筹码提拨的。他虽然有些恼火,但得到一个发挥才能的地方,他也感到庆幸。方振玉铁定是钟玉光那边的,如此推断,张虹就应该是陈向东那边的了。初来时,他还想象在市里一样保持中立,但工作一开展,他还是被方振玉吸引过去了,因为他觉得,方振玉才是一个真正干事业的人。现在张虹的这种做法,明显是要拉方振玉的后腿,他又应该如何化解这件事情呢?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张虹回来了。“吴区长,你找我?”张虹脸上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
“是啊。”看着累得瘦了一圈的张虹,吴学栋感觉到她对工作也很负责,上前为她沏了一杯茶,说:“我是想和你商量方总他们刚拨过来的那笔款。”
“我让老甘拿去发水井村的生活补贴,那里生活艰难,群众怨言很多。发工资是老甘提议的,我见反正所剩的钱不多,就同意了。事先来不及和你商量,有问题吗?”张虹喝了一口水才说道。老甘便是那个出纳。
“是有点小问题。”吴学栋从张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的神情,相反还是诚恳地向自己请教,心里没底,便斟酌着用词:“这样一来,就拖了住宅楼建设的后腿。”
“我们不是和二建司的人说好,要他们垫付一部分资金的吗?”张虹诧异地问。
吴学栋说道:“我们和二建司的人是有约定,但那是我们投多少,他们就投多少,现在他们的投资已经超过我们了,我是好说歹说,才拖到今天的,要是今天这款不到,明天就要停工了。”
“迟十天半个月没多大问题吧?”张虹犹豫地说。
吴学栋心中苦笑,他真不知这女人是真的想拖后腿呢,还是无知。理了一下头绪,解释道:“有两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我们的,工程停工,违约的是我们,要付违约金。一个是开发总公司的,村民入住迟了,要付一大笔的住房补贴。两项加起来,半个月总计要损失上百万。”他停了一停,喝了一口水,双目紧盯着张虹说道:“我们的还是小事情,年底奖金少一点而已,方总那边可就要少开发一些项目了。港口开发可是市里的重头戏,拖不起啊!”
“那就不是小问题,而是严重的问题。希望老甘还没有把钱划出去,否则我就是犯大错误了。我马上去找老甘。”张虹紧张地说着,便要向外走去。
“张书记。”吴学栋把她叫住,说道:“还没划出去,我让他等我们商量后再办。”
张虹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真诚地说:“学栋,真的谢谢你,不用商量了,以后凡是涉及到经济上的事,都由你把关。”
吴学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张虹,他真的不明白,她不是陈向东的人吗?为什么那么好说话。
张虹也发现吴学栋的眼光有异,想了想,便明白了,她诚恳地说:“学栋啊,看来我们之间还要好好地交流一下思想才行。”她沉思一番之后,才继续说道:“不错,在大家的心目中,我是陈向东那边的人,我也一直以为我是的,可是临来管理区之前我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个人利益的结合。在这次提拨中,我是被利用了,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能由此而看清了一个人,也看清了自己,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一点,但还是值得。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结识了一帮真正干事业的人,他们的真诚,他们的大公无私,他们的脚踏实地,都是我以前所没见过的。这些人里,包括了方总,当然也包括了学栋你。港口开发,是临海发展的龙头,也是大势所趋,我绝不会成为某个人的棋子,阻挡历史前进的。学栋,你相信吗?”她一口气说完,整个人便轻松了下来,同时也有一点虚弱。
吴学栋认真地听着张虹的说话,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发现,张虹的说话是发自内心的,尤其在她说付出代价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无奈的悲哀,可见,她付出的代价并不象她所说的那么轻松。因此,张虹一问,他马上应道:“虹姐,我绝对相信你,让我们抛弃个人私利,同心同德,做好管理区的工作,协助方总,全力发展我们的港口,为开创我们临海经济腾飞的新局面携手前进。”
“谢谢!”两双手伸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一起。管理区的工管委终于拧成了一团,方振玉的阻力又减了不少。
1993年7月12日下午市人民医院方玉琼躺在病床上,看了一下报纸,又扔下了,看了一下电视,也关了起来,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她心情烦燥起来,还有这么多工作在等着她去完成,让她静躺在这里,对于一个以事业为重的人来说,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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