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暫居宋家,一併回府。
回到宋府,蘋兒、翠香攙扶著醉醺醺的宋尚謙回房。宋尚謙搖頭晃腦,
由兩女扶著在床邊坐下,忽然哈哈大笑,抱住蘋兒,出手往她胸口一摸。蘋
兒身子一顫,嚇得趕緊推開他,紅著臉蛋站起來。翠香笑道:「夫人,您看
看,老爺真醉啦。」宋夫人暗暗皺眉,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這兒
有我就行了。」
兩個小丫頭告退出來。蘋兒拍拍胸脯,呼了一聲,道:「嚇死我了,老
爺一喝醉酒,就跟平常不一樣了。」翠香嬌聲笑道:「唷,還會害羞呢!你
這兒真沒給男人摸過?」說著,飛快在她乳上摸了一把。
蘋兒肩膀一跳,雙手急忙擋在胸前,瞄著翠香,有點不高興地道:「翠
香,你這樣亂摸,我要生氣的。」翠香笑道:「好好好,大小姐!你要真是
個千金大小姐,我才不敢碰你哪!」
蘋兒默然不語,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和翠香回到了丫環們住的房裡。
她坐在一面舊銅鏡前,暗暗歎氣,心道:「要是爹娘還在,我怎麼會是這樣
一個小丫環?」
凝視鏡中,望見一張甜美清秀的臉蛋,輪廓雖然有點模糊,可是並不減
俏麗的姿態。攬鏡自照,映出一副苗條的身材,胸前卻甚為豐盈,比同齡少
女有所勝出。低頭一看,一雙手也是柔嫩白皙,十指纖巧。自己雖然不好意
思稱讚,可是男人見了這樣可愛的姑娘,若有機會,絕不會吝惜一聲讚歎。
她有點開心地觀賞著自己,對鏡子聳聳肩膀,暗道:「唉,罷了,罷了
,總是我命中注定。既然當了丫環,就好好做吧。老爺一直待我不錯,我也
別怨歎什麼了。」
門板呀然而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進房裡,笑道:「翠香、蘋兒,
你們回來啦?來來,我剛才做了點心,留了些給你們的,有沒有誰要呀?」
蘋兒回過頭來,登時滿臉笑容,道:「春姐,你又偷藏點心啦?小心挨夫人
罵啊!」翠香笑道:「夫人這麼疼春姐,才不會罵她呢。」那姑娘從懷中掏
出一個小包,笑道:「你們陪老爺他們出去累了一天,不賞些什麼像話麼?
夫人知道了,只會誇我,才不會罵我呢。」說著打開紙包,把幾塊糕點分給
兩人。
這姑娘也是宋家的丫環,叫做小春,年紀比其他丫環都來得大,又得宋
夫人喜愛,僕人丫環們都叫她春姐。春姐美貌秀麗,又待人和氣,很得一班
僕役丫環的人緣,對蘋兒來說,更是在宋家最好的朋友,談心說笑,再融洽
不過了。
三個丫環分了糕點,隨意談笑。春姐道:「蘋兒,你剛才照鏡子做什麼
?看你身子擺來擺去的,是怎麼啦?」蘋兒臉一紅,低頭笑道:「沒有啦。
」翠香笑道:「春姐,你不知道,今天我們出去遊湖啊,老爺邀請了一位年
輕公子來,可長得多俊俏。蘋兒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一股腦兒的獻慇勤
。剛才照照鏡子,多半是要打扮打扮,下回再見到他,那就……」說著抿嘴
不語,臉上卻忍不住的笑。春姐哦了一聲,也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蘋兒急忙否認,叫道:「翠香,你你……你別亂講,人家哪有?再說,
不是你先文公子斟酒的嗎?」翠香道:「喲,那是老爺要我斟的啊。不像誰
啊,一下子文公子,茶喝完啦,蘋兒幫你再熱一壺罷?,一下又是什麼
文公子,蘋兒幫你修指甲,好不好?。哎喲,我跟你認識三年,可沒看
過你要幫老爺、夫人修指甲哪!」說著格格笑了起來。
蘋兒急得臉紅到了耳朵,叫道:「我……我……我只是想,他指甲修短
一點,比較好彈琴嘛。喂,你也聽到了啊,文公子琴彈得多好?」翠香笑道
:「是,是!人家彈得一手好琴,又是溫文儒雅,青年才俊,想你一看就心
動啦。」
蘋兒還要急著說話,卻見春姐頷首笑道:「這樣啊!好啊,蘋兒,你可
長大了,會想著男人羅!」蘋兒聽了更羞,急道:「春姐,你也這樣說,那
不是擺明欺負我麼?」春姐笑道:「話不是這麼說,你也不小的人了,想想
男人,那有什麼?反正我們做下人的,本來就是想想算了,還能怎麼樣呢?」
這話一說,蘋兒不禁沉默下來。她已經十六歲,近來身材發育,覺得全
身上下,都多了一股奇妙的感覺。見到年輕男子,偶爾會有胡思亂想,身體
也會有點不安,有時候股間還會濕濕熱熱的,隱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蠢動。
她開始對男人有所憧憬,幻想著有朝一日,和夢中情人相知相依。
可是,她只是一個小丫環。能做什麼呢?宋尚謙沒有兒女,府中的僕役
不是老人,就是打雜的粗漢,平日想要認識喜歡的年輕男子,幾乎沒有機會
。也難怪,她會對白日遇見的那位文公子──記得是叫文淵──念念不忘,
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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