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的屋里寂静了良久,老钱婆开口道:“别闷着了,都仔细想想,王震海到底什么意思?”
钱老二疑惑道:“王震海不就是要咱们出钱吗?还能是什么意思?”
钱老四一脸的认同:“是啊?”
钱老三恍然道:“我明白了!”
钱老四插话道:“三哥,你明白什么了?”
钱老三看了看闷头不语的大哥钱爱国,又看了看炕上的老钱婆。
老钱婆冲着前老三点了点头,钱老三开口道:“王震海可能不想跟我们做亲家了!”
“怎么可能?”钱老二夫妇,钱老四,甚至是钱老三媳妇,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信奉‘宁破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离婚是件堪比生死的大事,他们从没听说过,有谁家的老丈人,会愿意自己闺女离婚。
众人看向钱爱国,钱爱国依然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并没有感到意外。
钱老二唤了声:“大哥!”你是个什么意思?
钱老四看向炕上的老钱婆,问道:“娘,三哥说的是真的吗?”
老三分析的不错!”老钱婆叹息一声道:““以王震海的为人,如果他还想和我们做亲家,孩子的事定会先跟我们商量,就算我们拿不出钱,看在王青梅的份上,他至少不会对外宣扬,更不会让流言满天飞。”
听了老钱婆的话,一家人更加沉默了,王青梅如果是他们大嫂,他们得罪了王震海,王震海顶多揍他们一顿出出气,不会真把他们怎样。
如果王青梅不再是他们大嫂,接下来的局面想都不敢想……
良久过后,钱老三转身面向钱爱国,劝道:“大哥,这件事还得你出面,从大嫂身上下点工夫,只要大嫂不和你分,王震海就会有所顾忌。”
钱爱国转身背向钱老三,没有理会他,他心道:你上下嘴唇一碰,说的真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打伤孩子的罪魁祸首,王震海如果看到我,我会是个什么局面?
钱老三转头面向老钱婆,问道:“娘,您说呢?”
老钱婆摇了摇头:“你说的办法,倒是能缓解一时,但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什么根本的问题?”
老钱婆道:“根本的问题就是,老大小子的病要花很多的钱,就算王青梅不跟你大哥离婚,王震海会免了我们这笔账吗?”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王震海是什么人?
从不吃亏的人!
千把块钱可不是三瓜俩枣,就算是王震海拿出这么多钱,也会感到肉疼吧?
他愿意垫付这笔钱,想必是抹不开闺女的哭求,但这笔帐,他肯定会记到我们头上。
这可怎么办呢?
别说一千块,就算是一百块,家里也没有啊?
当然了,就算是有,也没人愿意拿给老大家小子看病。
老二媳妇突然插了一句嘴:“娘,我跟老二都是直肠子,出力气干活还行,想办法出主意就算了,我们没那个脑子,你直接说您的办法把,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事是老大家的事,天塌下来自然是老大顶着,老大在哪儿装死,为难我们干啥?
老三媳妇也附和道:“是啊娘,我也是个糊涂人,不会动脑子想办法,我们听您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赶紧说吧,说完了好吃饭,快饿死我了!
老钱婆看了看几个儿子,见他们一脸认同的模样,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出去吧,该做饭的做饭,该喂猪的喂猪,我跟老大说几句话。”
钱老二和钱老四如获大赦般起身出屋,钱老三还想说点什么,被他媳妇扯着袖子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老钱婆和钱爱国,老钱婆叹息一声说道:“老大,到娘身边来!”
“嗯!”钱爱国站起身来,来到炕沿处坐下。
老钱婆默默的看了钱爱国一会儿,眼里泛起了泪花,她从衣襟里扯出一条粗布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老大,这些年,娘让你为难了……”
“娘!”钱爱国的声音有些委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钱爱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几个弟弟?
为了自己的弟弟,他动手打了自己的媳妇,误伤了自己的孩子,纵然孩子跟自己不亲,那也是自己的骨肉,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
事到如今,他们竟然不跟自己共同进退,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还有青梅,她真的会离自己而去吗?
当初的钱爱国,之所以能赢得王青梅芳心,不是因为他情商多么高,也不是因为王青梅太单纯,而是因为:钱爱国的甜言蜜语中有真情,嘘寒问暖里有真心。
或许有的看官嗤之以鼻:“呸,如果他真的有真情,怎会对自己的媳妇那般冷漠?他根本不疼媳妇!”
钱爱国并非不疼媳妇,但他更爱母亲,更疼弟弟。
钱父去世的时候,钱爱国不过**岁,三个弟弟的年纪更小,他们兄弟经常受人欺负,经常被骂是野种。
当时的老钱婆,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花信少妇,看着孩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她一改往日温和恭顺的形象,拿起一把菜刀,疯了般的冲到了别人门上。
或许是那些人家怕了她,或许是哪些人家不想落一个欺负寡妇的名声,他们狠狠的教训了自家的孩子,并且约束孩子,不准再欺负钱爱国兄弟。
自那以后,他们兄弟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自那以后,母亲成了‘泼妇’的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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