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放在心里的疑问,识趣地并未出口。
“哦,你竟认得九婴?”钟离晴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终于正眼看向这自称眉儿的少女——昳丽明艳,绝色昭然,即便是一脸正色,眼波流转间却也透着一丝不自知的媚态,不愧是狐族的半妖。
最教钟离晴意外的却是这少女的见识——竟然能认出九婴,也知道她的来历,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小丫头好眼力,居然认出绯儿了!”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小赤蛇高兴地顺着钟离晴的衣摆滑了上来,缠着她的胳膊,吐着蛇信子看向眉儿,娇俏的童声带着洋洋得意,“怎么样阿霁!连这小丫头都知道绯儿的威名呢!嘻嘻嘻……”
“脏死了,给我下去。”钟离晴嫌恶地拎起了小赤蛇,将她随手一甩,扫了一眼染上灰尘的白衣,眸光一暗,想要发作,却又颓然地打消了念头——崇华的制式白衣,袖口纹着青莲峰的独有纹饰,本是嫡传弟子的象征,现下却只余讽刺。
一个叛出师门的嫡传,不知师尊该是如何失望?
这一袭白衣上的污迹,仿佛也在嘲笑着钟离晴乃是崇华派的污点。
颓丧之际,却陡然觉得能体谅三分那扈轻黎的殷切期盼,态度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冷漠尖锐,变得温和了几分:“这么说来,你师父是看重了我为九婴之主,才将宗主之位相托?”
翻手将一道水柱扫向锲而不舍要往自己脚边扑的九婴,洗去她沾染到的灰尘和泥泞,钟离晴也没发觉自己的眸光在嫌弃之余,却又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怕是要让她失望了……绯儿她如今的修为大损,短时间内怕是都恢复不到妖皇的水准,指望她做那守护宗门的镇守,却是要落空了。”
“九婴大妖固然是其一,但师父相中您最大的缘故,却是因为您的品性与手腕,”眉儿却并不放弃,继续劝说道,“我自知无法胜任,唯有宗主才能做到,就连师父也常常自省自责——她无法做到一宗之主的果决刚毅。”
钟离晴蹙着眉头看向那少女,却见她莞尔一笑,媚态横生,却教人陡然一凛:“只因为师父她知道,宗主您有一点,是我们无论如何都及不上的,唯一字——狠。”
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原来竟是看重她的够狠么?
这理由还真是新鲜得紧。
“既然知道我乃是心狠之人,若是我将你们这些小妖都杀了,又如何?”钟离晴哼笑一声,反问道。
“师父与眉儿说过,人再如何复杂伪装,眼神做不得假。宗主的眼神,如冰似刀,却也澄澈如镜,剔透如晶,狠便是狠,却不屑欺凌弱小,更不屑背言毁诺。她说,宗主眉眼坚毅,气质卓傲,定是重诺之人,只要您答应为黎光宗宗主,必能庇护宗内弟子,不教人欺侮。”眉儿掷地有声地说道。
钟离晴不由沉默了。
至少有一点那扈轻黎没有说错,她钟离晴的确是个言出必行,决不食言的人。
——只是,真的要接手这个烂摊子么?
任由小妖们收拢扈轻黎的尸体,钟离晴抿唇不语,装作沉思的模样,却是神游天外,打算探入一道神念察看着储物戒指里的东西。
当初阿娘曾在戒指上下了三道封印,而第一重封印需要达到元婴期才能解封;因此钟离晴才想方设法地加入宗派,学习剑道术法等一切能够提升力量的方法,只求能够尽快变强,结成元婴。
而有朝一日她终于结成了元婴,能够解开第一层的封印,初步打开储物戒指,本该是高兴激动的,却不知为何手开始颤抖了起来,颇有一种近乡情怯般的忧虑,只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大,不足以通过阿娘设下的考验。
整理了一番心情,终是压抑着兴奋,神念甫一接触到戒指,便感觉到一股肃穆端严的威仪,好似君王在检视入内朝拜的臣民,那种心悸感一闪即逝,之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教她几乎无法压制的惊叹。
这储物戒指里面的空间之大,绝非一个小小的乾坤袋能够比拟的。
堆积成山的灵植草药,摆满排架的法宝武器,以及如同一座小型灵脉矿的上品灵石。
钟离晴曾经艳羡过落霞山上那座用上品灵石打造的洞府,渴盼着有朝一日也能在灵气如此充沛的地方修行,而现在储物戒指里见到的一切,意味着她这个愿望能够轻易实现。
阿娘的收藏,已经是丰富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不知道解开第二层与第三层以后,又是怎么样一个光景?
钟离晴草草地环视了一圈,视线从那些资源材料上挪开,最后却是定格在排架角落中的一本手札——那上面的字迹,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笔法。
那是,阿娘的字。
“咚、咚、咚……”心跳剧烈跳动起来。
神念将那本手札摄了过来,钟离晴正迫不及待地想打开,却听眉儿低声请示道:“宗主,已经准备好,是否现在将师父下葬?”
收敛了心神,压下那分忐忑与急切,将手札妥帖地收好,打算趁着无人之际再好好拜读;钟离晴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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