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知道,岑北卿也不会告诉她:这一盏被她嫌弃入口寡淡的素酒,乃是普通真仙都喝不到的珍品,其中蕴含着一丝仙力更是千倍万倍于灵力,在仙魔域的坊市中,最低也能拍到两百仙石的价。
而两百仙石,相当于两万块灵晶——灵晶是灵石凝结萃取的精华,是只有仙魔域才会出产的能量源,每一块中蕴含的灵力都相当于一百块上品灵石,因而也是仙魔域最主要的流通货币。
对于才解开戒指第一重封印的钟离晴来说,她现在全部的身价,恐怕还不足十块灵晶。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大乘期,那么这第二重封印,便是时候解开了。
钟离晴静心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人在屋子外值守,于是不再犹豫,随手布下了警戒防窥视的幻阵,灵力运转全身,她的身形竟然渐渐被雾气所笼罩,下一刻则是幽幽转淡,几个眨眼的功夫,竟是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消失在了屋子之中。
若是岑北卿还在这里,自然不难看出,钟离晴并非是离开屋子,只是将自己的身形消隐,在她所处的位置辟开了一方独自的天地——她虽是处于这个空间,但却被包围隔绝在这空间之内的另一重独立空间——就如同她已不在这方天地中一般。
自她领悟了“瞬移”、“置物”这些独属于空属性灵力的术法之后,又掌握了另一种极为实用的术法“隐身”。
那一次去寻君墨辞的时候,隐身还只能维持短短的几个呼吸,隐匿自身的气息也并不算太完全,而此时此刻,她已经能随意自如地将自己置身于单独开辟出的小空间之中,彻底地封绝住自己的存在,而这个状态至少能保持一盏茶的功夫——这隐身的术法,与用作保命的瞬移相比,要更有用得多。
无论是潜行偷袭,还是躲避逃匿,都不在话下。
况且,以她现在大乘期的修为,哪怕只是初期,刚迈入第一层,倘若再与那汪乃鹏对战,她也有自信不落下风。
维持着隐身的状态,钟离晴摩挲了一番指间开始发烫的戒指,好似那戒指也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她,探入神识。
这第二重封印,却是一扇透明的门,门后隐约能见到许多令人垂涎的宝物。
钟离晴试探着伸出手,那门忽然荡出一道柔和而无法破坏的光,将她轻轻弹了回去;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所言内容却教钟离晴愣住了:“传承者,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获得门后面的宝物;第二,获得与原戒主一缕神念对话的机会。”
看了一眼那门后堆积如山的宝物,钟离晴微微一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第二种。”
宝物固然诱人,但是与后者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哪怕那只是阿娘留下的一缕神念。
在钟离晴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扇透明的门轰然碎裂,而她眼前陡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下一刻,却是置身于一座空缈无际的玉台上,抬头便是一片浩瀚星海,而在玉台之顶那个负手仰望星空的白衣人,仅仅一个背影便教钟离晴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娘。”她咬着轻颤的嘴唇,几次深呼吸才压下了喉间的哽咽,在那白衣人缓缓转身的时候勾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来。
“来。”她朝着钟离晴温柔一笑,那眸光中的辉耀令背后漫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钟离晴顺从地踏前一步,又一步,虔诚而缓慢地踏上了台阶,每靠近一分,心底便升起一分空落彷徨,等到她与阿娘只剩下一步之遥,她却怎么都跨不出最后一步。
她害怕,一旦触碰,那神念就会如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近乎贪婪的目光在白衣女子轻笑着张开手臂拥住她时凝固了,钟离晴呆呆地伸出手,发现那触感竟真实得好像……这就是阿娘。
正心神恍惚间,却听那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含笑说道:“既然你能见到我,想必修为已经达到大乘期了。”
钟离晴嗅着她的气息,胡乱点了点头,却有几分忐忑,又有几分赧然,下巴磕在阿娘的肩膀上,并不出声。
许是察觉到了钟离晴复杂的心思,那声音又笑了笑,却包容了她的小别扭,继续说道:“只是,大乘期的修为,在仙魔域中却算不得什么,若你执意要去找到真相,至少等你到了真仙的境界。”
“阿娘,晴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那些人……”钟离晴还想说什么,额上一疼,却是被那青葱如玉的手指弹了一记,登时闭了嘴,讪讪地将脸埋进她的颈侧。
“你知道,我并不愿你牵扯进来,只要你好好活着……可是,依你的性子,也势必不肯轻易放下,”拍在钟离晴背上的力道一如既往地轻柔,教她不禁回想起孩提时的欢乐——心中的恨意便愈深,只是不想当着阿娘的面发作,好不容易才压了回去——又听她说道,“你且记得,你不姓铭因,你也不欠姜家的。”
钟离晴搂着她的手不由一紧,没来得及深想她所言何意,已是被无尽的心慌淹没……只是怎么都改变不了怀中那袭白衣幽幽逸散成了无数的光点,飘向了顶上灿烂的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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