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侍挥一挥手,身后人立即恭敬地端上一块托盘,盘中整齐地摆着数十块浅碧色的玉牌,每一块都散发着温润的柔泽,透出中正平和的灵气,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女侍取了一块奉给钟离晴,另一块则交给她身后默然不语的嬴惜,又是嫣然一笑——本与钟离晴相较不过三分颜色的容貌竟也因着这一笑显得格外明艳,教人眼前一亮:“天斗大会的第一关,自二位踏入雾境之中便已开始,这是二位的行牌,也是与会的身份凭证——前三百位持牌入城者,方可过关。”
钟离晴把玩着手中的碧色玉牌,指尖拂过,便见那光洁如新的玉牌上随之显现出一行淡金色的符文,乃是极为少见的上古文字;钟离晴依稀认得些,这上头一模一样的三个符文,翻译成她知晓的文字,便是“666”三个数字——也就是说,她的行牌序号,是第六百六十六位。
由此推算,那这天斗大会的与会者,怕是只多不少——只取前三百位,岂非越早到达越占便宜?
许是看出钟离晴的疑惑,女侍又躬身行了一礼,退开半步,引着两人看向她们身后荧光闪烁的一座阵台:“尊驾无须担心,这雾境中的迷宫是念兮大人所设,自传送之时为计,依耗时排位,取前三百位,绝对公正。”
——念兮大人指的是谁?
莫不是三殿的某位大人物?
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号,钟离晴也不甚在意。
点了点头,正要拉着嬴惜踏进传送阵,不料那女侍却伸手虚虚拦下,迎着她不悦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传送之地因人而异,无迹可寻,请二位依次进入。”
“这孩子不过是陪我来的,若是受了伤可怎生是好?”钟离晴紧紧拉着嬴惜,没有放手的意思;挑唇轻笑,朝着那女侍逼近了半步,美眸微敛,深深地凝视着对方,刻意带上了一分真仙境的威压。
“尊、尊驾放心,若是遇到险情,捏碎行牌即可脱离迷宫,自行传送到城内,只是最终失去参加大会的资格罢了。”女侍不过散仙初阶,被那真仙境的威压一吓,身形微晃,脸色一白,却因为钟离晴欺近的面容,呼吸一窒,禁不住红了脸,咬唇定了定神,强自镇定地解释道。
“晴姐姐,无妨,惜儿也想试试。”见那女侍被钟离晴看得面色愈加绯红,嬴惜眸光一冷,却笑盈盈地勾了勾钟离晴的手指,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撒娇地甩了甩。
“也罢,就依你——只是,万不可情敌,也不可勉强自己,遇事只管捏碎这行牌……”钟离晴替她理了理鬓发,又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嬴惜轻飘飘地睨了一眼那女侍,全都笑着应下了。
等两人都踏进阵中,身形消失,那女侍神色一转,再没半分方才的唯唯诺诺,娇笑着舔了舔唇角,白了一眼身边欲言又止的下属,没好气地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个,就是姜族少主,姜晴!念兮大人嘱咐要特别关照的……”
“属下只是不明白,大人既然认出那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去死地——以绝后患?”那人翻掌为刀,比了个手势,面上闪过一抹狠辣。
“啧,念兮大人的命令是要教那姜晴吃些苦头,可没说要取了她性命……若是这么简单就死了,可不是太便宜她了么?”三言两语打发了疑惑不解的下属,那女侍头领抬手轻轻捂住了脸颊,不自禁回味了一番钟离晴的容貌,暗自想到:况且,那般美人,就这么死了,也太过可惜了……
全然不知道因为自己无意中的亲狎调笑而免去一劫,自传送阵中踏出来,钟离晴甩了甩在阵法中眩晕的脑袋,素手一翻,在脸上一罩,便将自己重又祭炼过的白玉面具再次覆在脸上,遮去了半张脸。
一袭白衣,长剑在侧,颇有一番剑客的飒爽英气。
看了看四周,没有嬴惜的气息,若非隔得太过遥远感知不到,便是此地有特殊的遮蔽法术,隔绝了神识的感应。
这阵法所在之地,却是一处被密林枝桠包围的角落,放眼望去,俱是高耸入云又密不透风的厚实林木灌丛,用手轻轻触摸,犹如摸在真实的硬木枝叶上,然而用灵力击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收而走,如泥牛入海,杳无回应。
她现在虽已经是真仙之境,然而在这古怪的树墙面前,却也束手无策,可见想要以蛮力破坏出阵是不可能的了。
收回手,不再试图破坏,钟离晴将神识凝束成丝,悄悄地蜿蜒至前方,探起了路。
树墙将她视线所及的空间生生归拢出一条不足丈许宽的小道儿,一路延伸下去,在十丈外则是一处三岔口,分别对应着不同的路线,以及未知的前方。
雾境迷宫,顾名思义,定是要绕得人晕头转向,教人迷失方位方罢休。
这个时候,恐怕就连指南针也没有太大作用了。
钟离晴通过神识依次感受了一番,发觉这三条岔路反馈回来的灵力浓度乃至波动都一模一样,只是右侧仿佛漂浮过来一丝极细微的血腥气……脚步一转,毫不迟疑地朝着最右侧的岔路走去,同时在身上贴了几道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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