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惜儿只是担心你。”
钟离晴被她看得无奈,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又有些无措的恼怒,摆了摆手,避开她的目光,低声回答,却更像是在告诫自己:“我没事……大仇未报,我不敢死。”
声音虽低,却还是教嬴惜听了个真切,因着她的言下之意不由心中一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畜生?还是有人暗算?”这样说着,嬴惜的神色阴沉下来,眼中那抹赤色若隐若现。
——这丫头,倒是敏锐。
钟离晴不想怀疑,但嬴惜的表现,却由不得人不深思。
“惜儿,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多问。”钟离晴最终只是这样淡淡地嘱咐道,既不愿意解释,更不愿意再看嬴惜一眼,是以她错过了嬴惜脸上那抹哀色。
或许她注意到了,只是……不愿知道罢了。
因为那个意外,能勉强射出那一箭都是凭着运气了,最后骑射考试成绩自然不尽如人意,但是对于钟离晴来说,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甚至她还在那关键时分,领悟了一种保命法子——姑且将那称作为“瞬移”吧。
真的只是在一瞬间,钟离晴从原来的位置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两处相距虽然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可以说是翻身就能到,但是对于作战动辄以眨眼呼吸来计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修士们而言,已是足够。
她不会忘记,就是这一个身位的差距,让她得以避开了被冰火踏云驹撕碎的命运。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好像在一念之间,脱离了当前的时空,身在另一界,而非此处;魂在此间,却不在体内,缥缈不定,捉摸不透。
她觉得,好似在那一个念头中触及到了某种近乎于禁忌的力量——空间。
假设她可以在一念之中移动,那么移动的范围是否能够更远?如果移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其他的物体,甚至是……其他的人呢?
构建在瞬移这个概念之上的力量体系,归属于空间名义下的道——这听起来那么遥远,又是那么扣人心弦——在此以前,她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乃至于掌握这种力量,让它不再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幻觉,或是只有生死关头才能使用的底牌。
她想将这个锻炼成为一种能力,能够拿来灵活运用且多次重复的能力,而不是被动地、随机触发的运气。
只是这到底是生死关头的潜力激发,要再把握那种感觉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钟离晴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投入到没日没夜的练习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若不是嬴惜不管不顾地将她拖出来放风休息,恐怕钟离晴能够闷在房里闭关直到下一场考核。
然而待到她摸到一点门路和感觉时,距离下一场考核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与最后成绩糟糕的钟离晴恰恰相反的是,嬴惜最后一举夺魁,竟然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能够在骑兽高速奔跑时还将箭矢准确地射中更射穿靶心的学子——虽说钟离晴认为她仅仅是靠着蛮力和运气——却引得主考官注目不已,认为她是个射术天才。
所以尽管钟离晴并未得到下一场考核的提示,嬴惜却主动跑来献宝,将那枚玉简塞到了钟离晴的怀里,让一时之间有些动容的钟离晴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丫头的指尖下意识地在她胸口停留了片刻。
“情高兴就好。”嬴惜笑得露出了一边的梨涡,睫毛扑闪扑闪地,像是等待着主人奖赏的小动物。
钟离晴顺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却没发现在只有两人时,她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悄悄改变——只是迫不及待地将神识探进玉简中,察看下一场考核的介绍。
与此前合二为一考核的御射两项相同,这次的考核也是将六艺之中的书与数放在一起考核,这让钟离晴有些疑惑:总觉得这莘元学院好像正在追赶着什么时机的样子……分明还剩下半年多的时间才召开宗派内选,却急着将二十个人筛选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却不是她随便问问或者凝神思考能够知晓的答案了。
照玉简中的指示来看,书数的考核形式,正是她一直想要研究却始终不得法的阵道,倒是得了钟离晴的欢喜;虽然这学院的执教并未打算系统性地与他们授课,只是随意地发了一枚刻了几个简易阵法的玉简,又记载了几个破阵的原理和技巧。
钟离晴将这玉简中的阵法符文都牢记在心,又不自觉与前几日见到的女子寝舍外的阵法与学院的护山大阵比较起来——越思索越觉得趣味无穷,乐在其中。
按照玉简介绍,最基础也最常用的阵道布设方式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她最熟悉也最擅长的以符箓为媒介,根据一定的方位和数量排列组合,再摆上足够的灵石作为能量供给源,形成一个阵法;就如她之前使用过的聚灵阵和避灵阵,都是这种形式,也是钟离洵交给她的法子。
优点是布设简单且不耗时,缺点也很明显:形式单一,效用简陋,而且也不十分稳定,只有那些半吊子的阵道师和滥竽充数的符箓师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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