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击中后心以前,忽然侧身,一掌将那偷袭的小子击退,尽管如此,还是被灵气波及,再次震伤了内腑,还未开口说些什么,偏头便喷出了一大口精血,神色一下子委顿不少,秀丽绝伦的脸上沾染到一点血迹,仿佛白玉染霞,雪溅红梅,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直面这种美丽,她却只觉得心疼得就要死去一般。
“阿娘……”平生第一次带了哭腔。
“乖,阿囡不哭,没事的,我在。”阿娘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哄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揩去她脸上的泪痕,那软玉似的手透着令人忧心的凉意,却依然让她觉得温暖。
她什么都不求,只求阿娘好好地在她身边。
为了这个,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娘最后还是放过了那个男子,却将他打晕扔进了山里,而自己则带着她再次离开这个定居不到一个月的小城。
她发现,她们搬家的频率越来越短了,这不是个好兆头——那群人追得越发紧了。
从那天以后,阿娘的身子便大不如前。
既然阿娘有意瞒着她,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夜里醒来的次数更多了,总要确认好娘还在身边,才肯继续睡下去。
她猜想,阿娘的修为至少是渡劫以上,因为只有渡劫期的修士才能够跨过群域之间的壁障,在两座群域之间穿梭,甚至还要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且毫无丁点颠簸之感,这不仅是实力上的强大,还有境界上的深远。
虽说她未曾接触修炼之道,但是阿娘对灵力操控的精准,就连她这个门外汉也是叹为观止,而阿娘对人性和人心的洞察,也是令她钦佩不已。
遇到钟离洵的时候,正是阿娘和她刚刚摆脱一波追兵,元气大伤的时候。
不知什么缘故,阿娘的修为一直在下跌,可追兵的修为却依旧强大,若不是灵气稀薄的国境外有着强大的禁制保护,不允许渡劫以上的修士进入,恐怕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她们就逃不掉了。
阿娘的修为已经只剩下元婴期的力量了,东林城这恶山恶水的偏远之地也没有足够的灵气能够供给阿娘养伤修炼,无奈之下,她只能压制伤势,接受了钟离洵的好意,住进了他在远郊的庄子里。
钟离洵是个谦谦君子,哪怕对阿娘一见钟情,爱慕十分,却克谨守礼,从不越雷池半步。
他虽然无法行走,却于符箓一道造诣颇深,布下的天玄避灵阵几乎能瞒过普通的大乘期修士,除非就站在院子里查探,否则只凭借神识外放搜寻,根本找不到这里,也发现不了阿娘跟她的踪影。
因为他的庇护,阿娘与她算是过上了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
可以说,她的大半个童年,都是在钟离洵的庄子里度过的。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七岁那年,阿娘作主让她认了钟离洵为义父。
从此她有了名字,钟离晴。
钟离洵带她回了本家想要将她的名字记上族谱,不料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钟离洵无意与本家的人多纠缠,便带着她离开了。
回到郊外的庄子没多久,又一批追兵赶到了,这未免太过巧合,巧得她忍不住要想,这与钟离家会不会有干系……
这次,阿娘将追兵引到了十几里外的荒山里。
等她推着钟离洵踉踉跄跄地赶到时,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山谷的血腥气,和阿娘的外袍碎片。
阿娘最喜欢穿白衣,可那片衣料却是红色的,血红血红。
那时候,钟离晴依稀听到了一声巨响,漫天刺目的白光过后,心慌地仿佛胸口破了个巨洞似的。
听说修炼到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招同归于尽的手段,便是自爆元神,那时候爆发出的威力甚至能越阶重创高一境界的修士,同级修士更是玉石俱焚的下场,若是换作元婴修士自爆,那威力更是惊人。
钟离晴知道,这次的追兵一定比上次更多更强,可现在却一个不剩……能让他们全都消失,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那个瞬间,钟离晴几乎是要疯了。
可是比她更疯狂的是钟离洵,平时最儒雅谦逊、注意形象的人,竟然从轮椅上滚了下来,跪趴在地,艰难地爬到了血迹最多的中心,捡起地上那一片血色衣袍,捧在手心里,嚎啕大哭地像个孩子。
默默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钟离洵,钟离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好像灵魂从身体抽离开来,拼凑成了另一个自己,漠然地旁观着,沉着地思量着,冷静地分析着。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外,还有一种淡淡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气息,那是一种珍贵的灵草,是许多高级的丹药炼制时会用到的辅料,叫做离殇草。
因为珍贵,所以阿娘特意给她介绍过,就连收藏丰富的阿娘储物戒里也只有三株,还都是割下来的成品,没有种子。
而这种离殇草还有一个用处,就是豢养一种灵兽珍珑灵鱼,这草之于灵鱼,犹如猫薄荷之于猫儿,但是这种灵鱼珍贵到几乎绝了种,也就很少有人知道离殇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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