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不耐烦地挥袖道:“行了行了,别演戏了。本府也没时间闲扯。即然府上公子未殁,正好由本府带回复差,由朝庭定夺。”转身示意军士去抬行床。
这时崔先生也来到厅堂。朗声道:“府尹大人且慢。容崔某一言。”
看来这崔先生很有声望,那府尹也颇给他面子。见他如此说虽不高兴,但还是皱着眉说道:“崔先生有话快讲,本府在贵庄淹搁了许久。耽误了朝庭的交办我们都担待不起。”说话间下意识地回头瞄了一眼旁座上的一位身穿黄锻绣袍的老官员。
冯凭顺他的眼光看去,见那人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正襟端坐,双目内敛,对厅上的对峙恍若未觉。
冯凭看这人面相有点怪,象个老太太,猛然明白了他脸上胡须非刮而是自脱,看来是个老太监。
崔先生走到厅中,抬手施礼道:“大人明鉴,公子确曾一度晕死,是老朽极尽毕生所学才得以救转。也是上天怜见,不绝此小儿。但大人要带走我家公子,于情于理都欠妥。没有任何朝廷文书想要带走我家公子是万万不可的,还请大人收回承命。”
府尹一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全是车轱辘话来回说。自进入庄中,本府已召示多次,奉圣命查访先皇太子遗孤,当今圣上的皇孙。并将皇脉带回宫中与圣上团聚。圣上传的是口谕,有圣上身边的郭侍郎同来作证。你们却一再阻扰,难道连圣意都敢违吗?”
冯凭听此语一惊,心想司马遹此时已经死了吗?那么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崔先生摇头道:“此言差矣!大人查访的是皇脉龙裔,而我们家公子是冯姓子弟,与皇族无关。大人怎可听他人一面之辞任意拘拿民子?”
冯凭一愣,心想真有意思,自己的宿主和自己同名,看来是避祸时改姓为冯了。
冯凭知道,历史上司马氏家族遇到危难,隐姓埋名但又不忘祖宗,大都会改姓冯。传说后来的冯姓中很多家庭都是司马迁的后人。
这时一直侍立在府尹身后的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走到厅前,他脸色阴郁,显然早已对这场争论听得不耐烦了,对府尹与庄上人交涉的拖泥带水极为不满。他再也没耐性继续给上司面子延迟下去,看也不看府尹,挥手对军士说:“抬人。”
军士们竟也听从他驱使,上前来抬行床。
府尹脸色骤变,叫道:“松枫道长,你…”
那被称作松枫道长的道士也不多言。已将长剑拔出,剑尖斜指朝下,冷笑一声说道:“不要再和这群匹夫浪费时间了。”
这时坐在主位被称为裴公的庄主拍案而起,冷声说道:“府尹大人说是奉旨拿人,却又没有圣旨;说是查访皇家遗孤,却要将我民家子弟拘去。岂有此礼。老夫不才,却也是名门望族,岂容尔等如此欺虐!请大人恕老夫不敬之罪了。今日尔等是断断不能从我府上带走一人的。众门客何在?”
话音一落,便从厅堂屏风后转出二十多个人来。他们年龄不等,服色各异,有普通布衣打扮,也有身著道袍、头戴道冠的道士。各各身负长剑。此时转到堂前,已将各自长剑摘下,一手持剑鞘,另一手紧握剑柄。一旦官府军士硬夺行床,势必群起而护卫。双方形势已成骑虎,危情一触即发。
只见随行而来的松枫道长右手持长剑,左手捻指轻弹剑刃。一声尖锐的金属嗡鸣震刺耳骨,余音绵绵,绕梁不绝。他面色阴戾,抖袍袖振臂一挥,高声叫道:“上清观众徒何在?”
厅堂闱幕后瞬间涌进数十位青衣道士,全都是长剑在握一齐指向庄上众人。裴老庄主见巨变骤起,忙挥手让众门客上前御敌,保护在冯凭行床之前。
这真是官家还没有发声,随行的道士却自行作主拿人。
府尹见松枫道长突然僭越官府擅自发难,惊愕地转头向身后老太监投去疑惑的目光。
松枫道长一众道士是随黄门常侍郭侍郎三日前一同来到益州府的,言明奉圣上口谕而来。由于交办的差事在益州地界,要求益州府协办。因为有后宫大太监同行监办,府尹自然依命而行。
他并不知这位松枫道长是什么来头。现在看来事情远非相像的那般简单。他见老太监垂下眼睑不置可否,心知自己趟的这浑水深不可测。
这时松枫道长手腕一转,剑刃灵光闪烁。厅内众人都激泠泠感到寒气一凛。只见他唇齿轻启,冯凭隐约听到一句“…急急如律令!”忽觉眼前一花,松枫剑尖突然卷出无数剑花,众道士也随松枫一起同时舞起剑花,每个剑花都幻化成一个手持长剑的道士,手中长剑也在舞动剑花,不断的又有无数剑花幻化成新的手持利刃道士,层出不穷,连绵不绝,一边舞动剑花一边向众门客杀来。
密密麻麻的道士越增越多占满了整个大厅,黑压压一片向众门客们压来。冯凭一时被惊呆了,看着黑压压密麻麻的道士连绵不绝越积越多,他脑子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情况?魔术?还是……难道……难道难道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
此时,山庄众门客已被黑压压浓密厚重的道士群逼到了厅堂角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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