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来愈重,接连两天了,崖山都未迎来平静的夜。
各大新闻媒体都赶到了崖山一中,但被拦在了校门之外,不准入内,整座学校都已经被州政府暂时接管。
很多人远远听着后山不断的轰鸣,看着不时四溅的火光,既感惊惧却又猜测纷纷,不过多时,网上传出了无数消息。
甚至在两京之地的某些大人物们也在关注梁州这座可能存在的大墓,但如今扬州那座极为重要的大墓也在发掘之中,许多人分身无力。
最终在不久前,传闻“神下六道”中的某人传话到了崖山,代表了世界政府的立场,算是给了王相这位半步化神颜面,但也是在警告。
盗山可以,但绝不能触碰禁忌,否则必死无疑。
许多民众不能理解何为禁忌,但崖山高层明白了,这等于是两京将在此事上放手不管了,任凭他们去争夺大墓,只要不会造成一州的大动乱,不触碰禁忌,谁得了大墓中存在的仙缘,于世界政府皆无足轻重。
但也在这时,崖山高层很多人才明白了过来,这局棋,王相已经下了许久,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扬州,扬山市。
张依琼披着一袭火红色外衣,气质优雅成熟。
她的对面坐着一名老人。
“这局棋,王相下了一年有余,宁肯借秦言的手,放弃扬州这座大墓。”
听见张依琼的话,老人沉默许久,沙哑开口道:“或许,只是王相明白,扬州这座大墓,他还没有资格去碰,碰了就得死。”
“王相当然明白,所以他也知道,扬州这座大墓对于世界政府的重要性。”
“所以,他没有和世界政府提任何要求,抽身于外,借自己师弟的手,将大墓拱手相让。”
“以此为饵,他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等这座大墓开始发掘,他才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山人会馆,或许也该清查一次了,高层之中,必然有人站在了王相身边。”
老人笑了一声,道:“如何见得?”
“确定了这座大墓发掘事宜后,曾有人想请我们家那位老爷子亲赴扬州坐镇,结果被老爷子拒绝了。”
老人闻言,眸光闪烁起来。
张依琼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自然有人找上了我,让我参与这座大墓的发掘,其实就是要我离开梁州,谁都知道,一旦我家那位老爷子懒得理会杂事,除了我,没人能请动他老人家了。”
对面的老人轻轻点头,没有否认。
“此外,两天前我曾通过刑家的权限,在崖山对秦言下达了次级通缉令,结果却被人阻挠了。”
“还有,崖山山人会馆看重了一个名叫萧唐的学生,可这个学生却是秦言的人,结果现在网上却在传,我的儿子乱杀无辜。”
张依琼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老人打断了。
老人闭眼,道:“够了,此事我自会让人清查,但,依琼啊,你想让我插手崖山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为什么不行?”张依琼皱起了眉,“王相既然肯做这么多事,那就说明了崖山那座墓必不寻常,否则也引不起他如此布局重视。”
老人睁眼望着张依琼,淡淡开口道:“再重要也好,会有扬州这座墓重要吗?”
“一座能被王相看重、布局的墓自然不会寻常,但一座能让王相连碰都不敢碰的大墓,才是最重要的墓。”
“两京有了消息,两边各退了一步,都放手了,让他们各自去争就是了,只要王相知道分寸,不去碰禁忌,没人会插手崖山的事。”
张依琼不再说话,起身离去,走出门前,却又停下了脚步,喃喃了一句。
“谁又知道,两座墓就真能分得出孰轻孰重呢?”
崖山一中后山山腰处。
刑子梁和兔子打算现身寻求山人会馆的庇护,但还没等两人走出花海碑后,变故就发生了,在道道结丹劲气的波及之下,立在花海边的碑石被轰断了。
这可不是主动现身了,更像被人从暗处逼了出来。
“什么人!”
两方人马都望了过来,刑子梁和兔子则是一脸尴尬。
“妖族?”
陈启生与王复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兔子的身份,皱起了眉。
“连妖族的人也来了?”
王复一步跨出,阴森地望着兔子,冷声道:“鹬蚌相争,妖族莫非想做那得利的渔翁?”
兔子无辜地摆手,小声说道:“我们两个就是路过的,不用在意我们”
刑子梁抚额,这说辞谁会相信啊。
同时,陈、王两人都望见了那具血尸,明显迟疑了片刻。
两方的筑基修士也都望见了无皮的血尸,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一阵反胃。
而陈启生则又望了两人一眼,他自然望出了刑子梁不是妖,再仔细望去后,他不由皱起眉,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
片刻后,陈启生想了起来,惊疑道:“你是刑子梁?”
没等刑子梁说话,王复闻言也朝他望了过去,这才发现他曾见过眼前这小子,只是刚才被妖族与那具血尸吸引了目光,竟未注意到他。
“刑子梁!?”他心中大惊,“秦言说过,刑家极可能知道大墓所在,且已经知晓了王爷部分计划”
忽然,王复瞳孔骤然紧缩,神色大变。
“缚仙枝怎么会在你手上!”
刑子梁闻言也变了脸色,竟然忘了这茬,鞍山王爷的人自然会认得他腰间缠着的缚仙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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