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眉头一挑,应道:“张督邮,非是我不愿手下留情,而是他们确实触犯了国法。事实证据皆在,而且早已报知了郡守知晓,实在没有什么高抬贵手一说。”
张督邮连连指着韩易喝道:“韩县长,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郡守他已过大半年的时间,还没有对你回复,就是嫌你太过手毒了。为了县中的治权,竟然一股脑的将县中大部吏员全部捉净,你也太狠了吧?这大半年来,你也算是抓牢了该抓的治政大权,却还是这般的强硬,一意的要处置他们,难道你真的想让犷平县各家士豪对你恨之入骨不成?你不想让犷平县安稳,郡守他老人家还想在今年秋收离任之时,让治下之民安稳一些呢。”
原来今年秋收之后,渔阳的郡守就要离任了,难怪他在此时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张督邮此来不是代表张氏,而是真的代表渔阳郡守。只是犷平县贪腐一案已经拖了大半年的时间,韩易也不愿再继续拖下去了,于是说道:“张督邮,莫非是下官所报的罪状有不实之处?”
张督邮气得挥袖大骂:“听不懂善言的混帐东西,汝等以军功授官的人真是不知好歹之极,好坏全然分不清楚……”
韩易心下虽怒,却还是依礼拜道:“张督邮,以军功授官之人颇多,还请慎言。”
张督邮不禁讥笑道:“慎言,慎言,你可知在新年前后,有多少以军功授官之人被沙汰,罢去了官职?若非郡守他老人家心善,加上你在雒阳城有得力的举主在,你韩易亦将是其中之一。”
听了张督邮之言,韩易思起去年十月间,朝庭有诏书降下,说是要对以军功授官之人沙汰拣选。韩易以为只是对少许不懂理政之官沙汰,不想竟是大范围的罢退。韩易闻言暗惊,朝庭怎会如此的对待功臣?这岂不让人大失所望?将来国家有事时,还有何壮士肯投军为国家效命。
韩易思量再三,始终认为应当依法办事,不肯释放罪吏,张督邮无奈,只得再次气愤而归。
又几日,韩易正疑虑郡守是否会设法对付自已时,忽闻又有故人来访。韩易连忙策马迎出十里之外,在一亭舍馆驿之中接到了故人。那故人正是在前年的巨鹿九门县中,曾有过交往的昔辽东属国长史,今时的涿郡涿县县令公孙瓒。
这公孙瓒虽然同是一县之长令,但他是超过三万户的千石上县县令,远比韩易这边塞荒鄙小县县长的地位要高。韩易不曾前往涿县拜会于他,不意他竟会前来犷平拜会于已,却叫韩易又惊又喜。
“伯珪兄远来犷平,小弟不胜欢喜。小弟未能远迎兄长,还请伯珪兄见谅,见谅。”
一道洪亮爽朗的笑声说道:“明远老弟如此客气作甚?我等主从三十余骑,皆是轻骑简从赶路,有那通传的时间早就到了,何须你远迎。”
说话者是一个相貌俊美,腮下微须的八尺伟丈夫,他正是因好骑白马,而又骁勇善战,被塞外胡人所畏惧,并称之为“白马将军”的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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