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安静了许久,方才有人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蒋七见城头并无乱箭射下,城门又开了小半,一颗忐忑的心终于回落入腹,拍马挤进了那半掩的城门。而与此同时,五百先锋军也朝后退去,消失的不见了。
蒋七被带上城楼,见没有传说中的刀斧手与油锅,立时胆气一壮。雄赳赳的将腰挺直,双手稍稍一拱,对正坐在城楼中的江宫说道:“本将蒋七,见过江头领。”
此言一岀,顿时惹怒了两旁的贼将,纷纷将刀拔出。蒋七一个激灵,双腿一软,立即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小人蒋七,见过江城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请江城主饶命啊。”
此举惹得众贼将哈哈大笑,满脸疲惫的江宫嘴角一抽,问道:“官军的先锋官令你前来做甚?”
蔣七说道:“命小人来劝降城主。”
众贼将纷纷叫道:“好大的狗胆!渠帅杀了他……”
蒋七骇得连连叩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江宫淡然的挥挥手,止住了众将的叫嚷,问道:“哦,不知官军有何话说?”
蒋七迟疑了片刻,说道:“邱军候并无话说,只是叫小人前来劝降。”
江宫眉头一皱,又问了几句,蒋七都是不知。有贼将怒道:“渠帅,这家伙这不知那不知,这贼官兵分明是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不如把他拖下去杀了吧!”
骇得蒋七又是一阵叩头,江宫皱眉道:“你临来时,那先锋官还说过什么话没有?”
蒋七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邱军候问车屯将,几时可打制好攻城器械,车屯将说工匠不足,需要十日的时间。”
江宫喃喃自语道:“原来只是随意的一枚闲子啊,并非是真的前来劝降。是了,听你口音,你似乎是汝南东南数县的人氏?”
蒋七叩了个头说道:“渠帅好耳力,小人是南面的期思县蒋村人。”
江宫笑问道:“好巧,原来还是期思近邻啊,起来坐在我身边说话吧。来人,拿一釜好酒来,让蒋屯将压压惊。”
蒋七受宠若惊的连连告谢,江宫请蒋七入座,亲自掌勺沽酒相敬,问道:“蒋屯将,不知你是何时加入官军的?又是隶属哪一支哪一部?”
蒋七喝了一樽,抹了抹胡须,满面潮红的说道:“说来惭愧,小人也只是前几日才刚刚加入官军的。”
“哦?”江宫有些不信的看着蒋七,蒋七忙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岀,江宫方才有些相信的点点头。江宫又问及官军的底细,蒋七几樽酒下肚,立时通通的交待了一清二楚,就连在期思县如何被降伏之事,也说得清清楚楚。
当江宫听闻朱勉单骑降万之举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当听到朱勉受伤未至时,还是不免松了一口气。
太阳西下,江宫恭恭敬敬的将蒋七送出城去,蒋七东摇西荡的好不容易回到十里外的大营,向邱易交令,说并未能劝降得江宫。邱易不置可否,只让蒋七回营休息。第二日一早,又让蒋七进城劝降去。
如是三日,蒋七与江宫对坐而饮,蒋七笑道:“真好笑,昨日的井栏才刚刚做好一架,还未等人上去一试,便就散架了,幸好未伤到他人,真是万幸啊!”
江宫随口的应道:“是啊是啊,蒋兄,你醉了。太阳已经落山,蒋兄你也该回去了。”
蒋七手一摆,说道:“反正明日还要进城的,今日就不回去了。”
江宫一愣,问道:“这样好么?”
蒋七说道:“没事,邱军司马与邱军候这几日一直操心着攻城器械之事,无心来管我,我明晚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江宫劝了几句,也只得依他了。深夜,江宫愁眉苦叹道:“富波也有一支官军前去,不知瞿宫沈成是否能击败他们?召陵之虎便如此的厉害,召陵之鹰怕是也不易对付。官军的本队人马不足,所用全是期思降贼,战力或会不足。如此,我恐怕能守上半年之久吧!唉,这贼人的生活,也不知何日是个头啊?”
江宫正欲休息,忽闻城中四面传来喊杀声,并传有“城破了”之声,江宫不禁惊得手足冰凉。转头望着熟睡的蒋七,恨道:“可恶,中了你的慢敌之计了。”说罢,恨恨的拔剑刺去,蒋七惨叫一声,立即死于非命。
江宫忙奔出县衙,准备召兵抵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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