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望着远去的召陵军,暗叹一声,转身拱手问道:“军司马,不知城外这三万余贼人该如何处置?”
邱易望了一眼在城北只收缴了兵械、农具、木棍等贼人所使用的兵器,并未限制行动的贼人们。领头的贼将昨日便被斩杀,贼人们群龙无首,又无粮草,只能老实的呆在城外等候命令。
当然也有一些聪明的人于深夜间匆匆逃走,不过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想必还是怀念着黄巾贼人未起事之时的日子吧,虽然也过得艰难,但总比此时流离失所,毫无目的,时刻都有性命危险要强。起义可以,但不以天下百姓为念的起义,终究还是失败的。
邱易说道:“此三万贼人至少有万五青壮,需从中挑出五千人出来从军,其他贼人则复归于民。鉴于其他县城尚在贼人手中,此二万五千人将全部安置于鲷阳县中。安置时不再按从前的乡里安排,要按千人左右分为一村,共同举荐一名村长,每百人举荐甲长一名。村与村之间要相互联保,每五村为一亭,由县中指定亭长统领,防止黄巾贼人再来。”
“另外冬小麦已经全部绝收,现在正好是四月中旬,此时种上粟米还不晚。此事将由你与邱功两人负责,人手可任由你们二人挑,但不得超过三百人。需在半月时间内,让这二万五千百姓全部安定下来。”
陆平在旁有些为难的说道:“军司马,我与邱功二人从未接触过民事,若说经商或者还行,可要在半月时间内,将这二万五千百姓全部安定下来,只怕大不易,恐会打乱了军司马你的计划。”
邱易说道:“若是召陵有失,在黄巾贼彻底平灭之前,这鲷阳城就是我等之家,需好好的经营才是。不懂民事,可按兵事处置。听闻武帝时,曾在边境实施过军屯,来满足边疆兵士的口粮。我等虽不知详情,却也可效仿一二。”
”唔,召陵有耕地二十五万亩,鲷阳想必也不差这个数,如此每村可授耕地六千亩,但田地为村中公产,个人不得独占。无病无残者,人人皆需劳作。出则同出,入则同入。所产粮食全部收归各村之中,由各村统一安排伙食。县中每年要收取收成的两成作为赋税,不再多收其他如人头税之类的杂税。各村若有余粮,可统一售给县中,县中按平价收买。各村甲若是无粮,再到县中按平价购买,不过需要多付二成的库存费用。”
“另外农具县中可统一发放,口粮每村发给五千石,无需返还。耕牛则没有,自已想办法耕地。屋舍有现成的则住现成的,若无则各村统一建筑。另各村每五日需有一半的人手跟随亭长操练一日,口粮自带,十日后换成另一批。其他事物……你们二人与各村村长商议着办,我一时也想不出那么多来。就这么定吧……”
邱易望见亲卫余化冲冲的跑上城来,只得结束了与陆平的说话,问道:“何事惊慌?”
余化气喘嘘嘘的叫道:“军司马,不好了,钱军候与黄敬、苏顾二屯将扇动召陵所属的兵卒,意欲将城外俘贼全部屠尽,为召陵的亲人们报仇。高屯将与车屯将也欲领兵同往,现正与邱军候、我舅父、成屯将、邓屯将、杜屯将几人领兵对峙。我舅父特命我前来禀报于你,若是迟上一点便要打起来了。”
邱易闻言不竟愕然,数百人杀三万人?他们也真敢想得出来?邱易边行边思道:钱昌、黄敬、苏顾三人本与叶氏亲近,有异心在所难免,可高区与车靖什么时候跟他们站到一起的?是了,召陵有高区的独子,车靖的老母在,他们一时激愤也是在所难免。
邱易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余化应道:“他们怕从北门出被军司马你发现,于是转到南门去了,正好被守门的邱军候与邓、杜二屯将拦住。邱军候说无军司马之令不得开门,黄屯将便借着吵闹之机,拨刀砍伤杜屯将,欲要强行出城。正当双方要打起来时,恰好被巡视城中粮囤的舅父与成屯将及时赶来制止了。”
邱易一惊,忙问道:“竟然已经打起来了,为何我在西北角上没有听见喧哗之音?”
余化忙解释道:“除了杜屯将因出自黄巾贼太平道被砍伤外,就没有再动手了。”
邱易一愣又一喜,看来黄敬的这一刀过后,这场内哄是起不来了。因为邱易麾下的八百兵卒,除了二百余名是召陵出身外,尽是收降的贼兵。虽非黄巾太平道出身,可也和城外的贼人一样,都曾被挟裹从贼过,既然都与黄巾太平道有关。他们不可能为无关于自已的召陵百姓,而屠杀跟已有关的鲷阳众俘贼了。
邱易匆匆的赶至南门一看,果然,召陵出身的二百兵卒反被邱功所指挥的五百余收降兵卒团团围住,动弹不得。邱易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同袍兄弟之间反起内哄了?”
高区在圈中望见邱易,老眼一红,哭号的叫道:“主公,我高家就只剩达儿这么一根独苗了,不想竟被该死的黄巾贼人给害了。我这作父亲的,不能为我儿报仇,却受困于此,不如一死了之罢了……”
邱易怒骂道:“号什么号?你孩儿真死了?你亲眼见到了?召陵城真的失陷了?什么都不知晓,有什么好叫的?老子也有两个儿子在城中呢,老子为何不像你这般认为他们死了?”
高区哭声一敛,喜道:“是是,主公说的有理,信使只说西平与征羌两县失陷,可没说过召陵也失陷了,兴许召陵此时还未被围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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