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辗转收留我江氏后人的大恩人。”
卫简拍了拍斗笠,仿佛恍然大悟:“哦,是啊,你看看我,活得太久,记性也变差了,淳于宴,我还叫过这个名字啊。”
裴澈没想到他回答地倒是坦承,唇边笑意更冷:“你的心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狠,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借夜月的手杀了淳于氏一
家上下三十四口人......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了大梁的宸王殿下。”
卫简轻抚着身前马上身上柔软微湿漉的鬃毛,饶有兴趣道:“淳于一族将你囚禁了那么多年,如今我听你这语气你倒像是为他们的死愤懑不平了?”
裴澈没有回答而是问他:“十四年前,小萱被你关在淳于氏的地牢之中是么?”
“是。”卫简惬意地坐直身体,漫步经心地将手背上的雨珠拂去笑盈盈道:“十四年前,勾陈一直是夜月的护法,人称不死修罗——女刹,后来镜杀了她,我便将她的尸首带回了淳于家的地牢,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看着她的肉身腐烂,尸骨化灰,又看着她为了江氏后人涅槃重生。”
他伸出手让那只鹦鹉跳到了他的手臂上道:“后来,她重新活了回来,成了一个四岁的孩子,我让玄都带着她去到了靳川。”
说到此,他抬眸,目光透过重重雨帘看向他:“江澈,当年我明察暗访好不容易查到你被关在淳于府里,我假扮淳于宴救了勾陈还让引导她回到了你的身边,要不是我,十四年前她可是又会被江爵带回去,那这一世你和她可是半点机会也没有。”
“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了。”裴澈漫不经心地冷乜他一眼,青霜的剑鞘已经悄悄滑落。
卫简不经意地耸了耸肩,浑然无觉道:“难道不该么我把勾陈带到了你身边,我让你们江家兄弟有了不死之身。江澈,享之不尽的生命是多少人一生所求?”
许是他话中带着的尖锐的嘲讽,裴澈没觉得什么,反倒是雅雅被激怒了嘶吼着朝他冲去。
卫简胯/下的老马惊恐地看着眼前那头黑色的狼,撒着四蹄就想往后跑,卫简抓着缰绳不让马乱跑,结果在马上被颠来颠去,抛上抛下,斗笠都被甩掉了,好不容易才伏在马背上没被马扔下来。
眼前这人当初就是用这副人畜无害、笨手笨脚的伪装卸下所有人的防备。
谁能知道他张皮下藏着的是怎样丑恶的骸骨?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至少那并非是我所求,”裴澈想起了当初的事,清艳的眉角讥诮之色甚浓,更觉可笑与悲凉,“你让玄武眼睁睁看着他所守护的年仅两岁的金儿被你掐死在襁褓之中,你让金家彻底绝了后......若非你还披着一张人皮,我已经不知道你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卫简长笑出声,没有仇怨没有嫉恨可他的声音却凉到了骨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声愈缥缈不似俗世中人:“金家绝后?那是金淮该有的下场,金淮和湘九重是好友,若非他多此一举,本该属于我的六刀魂怎会困在那六把废铁之中遗落尘世?”
“我辗转多年才弄清一个真相,当年告诉卫峥嵘‘江海尽赴卫雪楼’这句谶语的山中隐士就是你。”
“不错,当年我告诉卫峥嵘‘江海尽赴卫雪楼’,这世间能成帝王者是楼无月一人,”卫简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笑容可亲,“所以卫峥嵘向我求破解之法,我便告诉了他这句谶语的后半句。”
“江海尽赴卫雪楼,杀尽天下六姓人。这大好河山必定是姓楼的,但他若是想让这江山姓卫必须做到后者。卫峥嵘有野心,心够狠,他很快就付诸了行动。”
“可惜,尽管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是让你们几个逃了,他却早就在地下成了一堆灰烬,甚至是薛怀英都活到了现在,我想这是卫峥嵘最意料之外的吧。”
最初的一瞬间,裴澈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当年“永昌之变”里那些无辜死去的六姓之人多达上万,仅仅因为他一句缥缈无依的谶语就付出了生命代价,怒气与恨意像翻滚的烈烈浪涛在他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但很快他将所有情绪收了回去。
没关系,他们的账可以一笔一笔来算,他不急。
杀气如寒霜在眉睫轻敛,眉宇间被一丝不耐烦的散漫替代,手中的剑缓缓收回,裴澈将剑柄轻轻敲着肩膀,睨着他:
“卫简,你为什么选择在今天把那瓶酒送来?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的新娘子还没抱在怀里,你不会是有心姻缘吧。”
卫简下了马,靠在马边上,眉目间亦有着相似的散漫,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年,今天正好是三十年的一个轮回,你回来了,勾陈回来了,你们江家兄弟是不是该见见面,相认一下?”
裴澈不屑地勾了一下唇角:“不必了,我的好日子何必浪费给那些不值得的外人,你去告诉江爵,他要是有能耐到我这婚礼上来,我和小萱会亲手奉上一杯酒迎客的。”
他转身便走,身后传来卫简不清不楚的声音:“三十年的轮回,你知道他今天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么?”
闻言,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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