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三名中年男子皆是文士打扮,谈笑举止间透着文人的雅气,但毕竟四人都在官场浸淫了数年,眼角眉梢又都透着文人的精明与算计。
顾清风笑着指着靠里坐着的蓝袍男子道:“那个个子最矮的叫秦渺,现任大理寺少卿。”
“那个最胖的叫陆丰,礼部侍郎。”
“还有一个......”顾清风突然不说话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宋云萱小心翼翼道:“还有一个是不是就是那个韩谨和?”
“是啊,韩谨和,我的挚友,”顾清风抖着腿,望着那个十五年前温文尔雅,十五年后尔雅温文的男人,轻笑:“如今的琼华殿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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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晓月里。
秦渺先开了口:“陛下寿诞将至,陆大人身为礼部侍郎,宫中各项仪典章程都要大人亲自过问,这百忙之时还要请我和大学士吃酒,真是难得难得。”
陆丰哈哈一笑:“秦兄说笑了,明明是大学士请酒,陆某就算再忙也不敢推脱啊,朝中谁人不知自从郑老大人辞官之后,陛下有多倚重韩大人。”
韩谨和微微一惊,面上却是温文一笑:“陆兄说笑了,明明是秦兄下的帖子......”
说到这,三人面面相觑,纷纷将自己的请帖拿出来。
三张帖子,三份笔迹,明明白白是三人各自的笔迹却又都不是三人亲手所写。
秦渺任大理寺少卿手中办过不少案子,当下道:“莫不是有人故意仿冒你我的字迹,将我们聚到这来?”
陆丰将帖子扔在了桌上,摇头反对:“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模仿你我的字迹还可以说,但韩兄的字可是自成一派,就连当今圣上都盛赞为韩体,天下谁有那个功夫模仿地出来,我看这是韩兄在与我们玩笑罢。”
韩谨和盯着陆丰递来的那封请帖上的字迹,笔法运转提顿上分寸掌握地分厘不差,连他自己都疑惑了,那字就像是他亲手写的。
这时祝掌柜命小二将菜肴全部端了上来,因为不知背后请客的人究竟是谁,即便是美味珍馐也无人敢擅动。
秦渺想了想咕哝道:“其实也不是没有人能模仿的,要是顾兄还在的话......其实当年在学塾里朗之经常做这种事糊弄我们。”
“是啊是啊,那家伙以前就是个能闹事儿的,好几次拿老师的字迹骗我上当......后来他殿试高中探花郎,可谓风光无限羡煞你我了,”陆丰笑说着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十五年前那件事后他就......唉......”
秦陆二人兀自说起故人,只有韩谨和眸色晦暗不明,他悄然将拢在袖中的手搓了搓,手心里都是黏腻的冷汗。
秦渺拿出银针将所有的菜肴试了试,银针光亮如新,他心中坦荡也不担心有人下毒害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哈哈哈,一定是顾兄回来了,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陆丰拍着桌子环顾四周,叫道:“顾兄,是不是你回来了,现在躲哪里呢?快出来相见吧,饭菜都要凉了。”
韩谨和喝了口早已冷掉的凉茶默默不语。
秦渺见他不动筷子忙道:“韩兄,吃吧,这菜没问题,你看我都吃到现在了。”
韩谨和笑了笑,伸手拿筷子拣了些菜在碗中,衣袖拂动间坐在他下首的秦渺忽然道:“韩兄身上可是用了什么熏香了?”
陆丰也凑过来,笑着打趣道:“男子用熏香素来是京城里的雅事,不过韩大人素来尚简,怎的也跟着京城的风潮来了?”
韩谨和一愣:“两位大人说笑了,韩某何曾......”他说着抬袖闻了闻,那味道似香又苦,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佛兰之香!
轰得一声,像一道惊天雷霆在头顶遽然炸开,韩谨和只觉有人掀开他的头皮将冰水灌进了他四肢百骸,魂飞魄散。
秦渺见他脸色惨白,手在几不可见地颤抖,不由疑惑道:“韩大人,怎么了?”
韩谨和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神色古怪。
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发现真相了......
......
锦绣江南里。
裴澈道:“你下的佛兰香?”
顾清风笑道:“是啊。”
“你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当年他亲手将我推进了万丈深渊,人前人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如今,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做到置身事外。”
顾清风说着站起身,将桌子上的白瓷酒壶的壶盖打开,拿出一小块黑色的如魔爪般的东西扔了进去。
宋云萱轻声道:“清风哥哥,你把山鬼......”
将酒壶晃了晃,顾清风勾起唇,笑得如沐春风:“两位,我过去和我的几位老朋友叙叙旧。
他走了出去,不多时荷塘晓月穿来了敲门声。
秦渺起身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愣怔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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